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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 消费文化的展现(第1页)

第二节消费文化的展现

一、世界博览会:商品膜拜的圣地

1851年,世界艺术与工业展览会在伦敦的海德公园开幕,这一展览被视为设计在19世纪中叶的一个分水岭,同时进一步确定了在欧洲存在着一种具有异质性的中产阶级消费文化,这种文化将普通商品同大量进步的理念以及社会变革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这次博览会的入场人次高达600万,是当时伦敦人口的3倍。世界艺术与工业展览会正如它曾经宣称的那样,是作为一个国家性的博览会存在,在举办过程中,由于吸引了14000多名制造商,而且其中半数以上来自英国以外的国家,因而变成了一个国际性的博览会。这一博览会在一个临时性建筑物中举行,由从园艺师转为建筑师的约瑟夫·帕克斯顿爵士担任设计。他对于铸铁和熟铁构架的大胆使用,赢得了广泛的关注。它那非凡、广阔而坚硬晶莹的玻璃幕墙,完全取代了对传统建筑材料如石料的使用。这座被同时代作家们称颂为“水晶宫”的建筑物,在工业科技所展现出来的诸多可能性中,成为现代、进步和信心的有力注解与诠释。尽管参展的产品并不是用来销售的,但是参观者对如此众多的产品近距离的欣赏,将参展产品同中产阶级对远景的遥想以及对所有渴望的实现联系了起来。

理查德曾举办过一个以19世纪为背景的戏剧表演展,暗示当商品进入人们的“联想世界”时,它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商品了,在某种程度上被人们变形了。他特别提到1851年伦敦世博会含蓄地置换新近的“1830年代与1840年代的社会动**”的方法:

它着手修正历史的方法就是遮蔽它。每件展品附带的难以阅读的小卡片,几乎都没有告诉读者这件物品是何时何地制作的,也没有说明其使用者和用途。与博物馆不同,博览会很难让人们认清个别物品的来源。恰恰相反,它的空间通过使过去完全在场而修订了过去……通过以现在的光亮外壳包装过去,博览会既庆祝了过去又彻底消灭了它。[1]

随着1848年革命的失败,政治分歧和动**也告一段落,维多利亚女王的丈夫决定借机转移全世界的注意力。“由于人与人的关系融入了物与物之间的关系,物与物之间的关系又物化入奇观的社会中,1851年的博览会为人们提供了乌托邦热望的一种新形式和社会存在的一种新方式。”[2]其实,限于当时个人的消费水平和经济状况,参观博览会的大多数人并非去购物而是去欣赏、浏览、观看。博览会实际上提供了一个形象的世界,它展览的不仅仅是物品,而且是物品的表象。商品在摆设和展示的过程中,其审美价值、符号价值取代了它们的实用价值。

如果说,当时英国伦敦通过世界博览会展现了强大的工业力量与大众生活的样式,那么,19世纪中期的法国,则积极地将巴黎从一个闭锁的城市转型为开放的城市。从1855年巴黎首次举办世界博览会以来,到20世纪初为止,巴黎共举办了5次世界博览会。瓦尔特·本雅明在评论巴黎世界博览会时指出,“世界展览会为商品的交换价值增添了光彩,它们创造了使商品的使用价值退居后面这样一种局面,它们打开一个幽幻的世界,人们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消遣。娱乐业通过将他们提升到商品的水平而使他们更容易获得这种消遣。人在享受自身异化和他人异化时,也就听凭娱乐业的摆布”[3]。商品博览会使商品的形象因素大为突出,这种形象的幻觉效应使商品崇拜获得了感性基础。

本雅明说:“世界博览会是商品膜拜的圣地。”[4]商品登上了使人膜拜的宝座,它射向四周的光芒熠熠生辉。本雅明说,资本主义文化的梦幻在1867年的世界博览会上显示了其最灿烂的光彩。当时,法兰西第二帝国正处于权力的鼎盛时期,巴黎被公认为是最豪华与时尚的都市。

时尚则确定了被爱慕的商品希望的崇拜方式。本雅明说:“时尚是与有生命的东西处于抗争中的,它将有机躯体与无机世界联系在了一起,它在有生命的东西上感受到了躯体的权力。屈服于无机物之性**的恋物欲是时尚的命脉之所在,商品膜拜助长了这种恋物欲。”[5]

本雅明这段著名的论述,被当代广告人许舜英在《超越物件——无机物性魅力之诞生过程》一文中重新做了演绎,她说:“FashionModel代表了无机物性魅力表达手法的一种文化装置。透过这种文化装置,恋物癖患者才能享受物件的快感。物件的快感与对物件的文化教养的程度有绝对的关系,而物件的教养程度越高的人是否意味着‘动物性能量’的减弱?”[6]

“超越物件”,是符号价值对使用价值的超越;“无机物性魅力之诞生过程”,是许舜英对广告文化的界定。“无机物性魅力”这个说法,是许舜英间接引用自本雅明,而本雅明则是间接引用在波德莱尔研究中起重要作用的一个文本——弗洛伊德的《超越享乐原则》。在那部作品中,弗洛伊德把享乐原则看成是一种为了服务“某种职能”而运作的倾向,而那种职能是为了把精神器械完全从亢奋中解放出来,或是保持里面的亢奋程度不变,又或者是把它保持在尽可能低的一种状态。这种职能关注的是一切生物最广泛的努力,即回到无机世界的静态中,“可以说,死亡是终极灵韵,有机体能在其间最终找到一个避免震动撞击的安全避难之所;而据此就可推测,对商品的情欲或迷恋为这种状况提供了一种征象。”[7]

吕迪克·亨切尔写道:“我会爱上宏达广告画上女摩托车手撅起的屁股;在一点也没有被爱的情况下,我始终会意识到自己爱上的是‘无机物的性感’。只有在最后一次失败中,我要是又一次增强了我的无意识的意识,我就会是一个现代人。他只有通过沮丧难受才能经历这种心醉神迷。”[8]正如特里·伊格尔顿所说:“在这一意义上,商品拜物教可以说具有一种充满矛盾的心理分析的含义。只要它是拜物教,它就构成了逃避死亡——试图用一个想象的客体填塞那首先在阉割情结中被提示的威胁重重的鸿沟。就它是一项与无机物质的**游戏而言,它让我们有机会一瞥爱神致命的意图。”[9]

二、拱廊街:闲逛者的现代性

拱廊街是19世纪20年代以后巴黎出现的一种商业街区建筑,两边是店铺,两排店铺上面以玻璃拱顶连接为一体,本雅明在《拱廊街计划》的提纲中曾借用一份巴黎导游图上的话这样描绘它:

这些拱廊街是豪华工业的新发明,它们用玻璃做顶,地面铺的是大理石,这些大理石过道通向整个一大批建筑群,那些建筑的主人们就以这种方式协同经营。通道两侧尽是些最高雅豪华的商店,灯光从上面照射下来,因此可以说,这样的拱廊街是一座小型城市,甚至是一个小型世界。[10]

支持拱廊街发展的是新的生产技术和材料:平板玻璃制造技术的进步和铁加工技术、煤气照明、沥青以及之后的电。这些使散步需要的光滑的街道路面、拱廊街市的陈列橱窗和室内装饰成为可能。这些技术也为巴黎的城市改造和世界博览会以及百货商店的消费景观提供了基础。

休闲逛街者就在这样的世界里寻得了他们的场所,本雅明说:“街道成了休闲逛街者的居所,他靠在房屋之间的外墙上,就像一般市民在家中的四壁里一样安然自得。对他来说,闪闪发光的珐琅商业招牌恰是墙壁上的点缀装饰,它们不亚于一般市民客厅墙上挂的油画。那些墙壁是他垫笔记本的书桌,书报亭是他的图书馆,咖啡店的露台是他工作之余俯视他那居家感的角落。”[11]

本雅明在这些场景中看到了对商品的新的展示,并在街道人群中的“闲逛者”身上看到了商品陈列与消费者之间的新关系的寓言表征。这些游手好闲者被爱伦·坡称为“人群中的人”,被波德莱尔称为“浪**子”。对于本雅明来说,这些游手好闲者也是一些“逍遥法外者”,他们既抗议劳动分工也不愿勤劳苦干,于是,任何一个工场都不是他们的合适场所。街道成了他们的去处,市场成为他们最后一个场所。闲逛者就是被遗弃在人群中的人,在这一点上,他与商品的处境相同。这种处境使他沉浸于幸福之中,一如商品陶醉于周围潮水般涌动的顾客。

波德莱尔笔下的浪**子表面上漫无目标,这反而使他得以关注偶然事情和毫无联系的物体之间的“交流”,把精神和物质共鸣联系起来,把平凡之事变成不平凡之事。本雅明认为,这个群体的主体是职业密谋家、文人和流氓无产者。在19世纪资本主义高度发达的物质文明面前,这个人群处在社会的下层和边缘,他们是社会的弃儿,除了流浪与密谋,别无选择。在波德莱尔的作品里,闲逛者是设立于城市风景线上的现代英雄姿态之一。他们在那个庞大的、物化的资本主义机器面前产生了一种“震惊”体验,这种震惊进一步导致了他们的厌恶、恐惧和孤独感。他们总是以异化的眼光凝视着巴黎这座物化的城、梦幻的城。当然,他们的反应不仅是闲逛、浪游、厌恶、恐惧,他们还要试图寻求克服资本主义异化的出路。

作为“市场的旁观者”,闲逛者以威胁的姿态作为一场社会运动尤其是作为一场革命运动而不受欢迎,但是作为“消费大众”,他们可能更愿意参与到商品交换和流通世界的迷宫里。本雅明意识到了闲逛者的“转型”,这种转型伴随着大众消费主义的发展,也伴随着大众本身作为商品和消费者的转变。

本雅明对于东张西望者的描述暗示了对于一种开始与拱廊街市和奢侈商品以及昂贵的小商品的窗口陈列相关的“景观消费主体性”的建构。此外,本雅明还强调了这一消费主体不只是确立了一系列对商品陈列和商店室内布置和细节的观看方式,而且还把自己作为观看的对象——往往通过看见镜子或商店陈列窗中自己的身影。于是,一种“自我调控的观看”就默默地设定于这些观看方式中了。

与在拱廊街中所用的展示技术一起的还有都市的当下情景——尤其是充塞像巴黎这样的大都市的人群——在本雅明的阐述中形成了观看的特别的方式,这里所产生的是一系列被打断的观看和张望。对于拱廊街市和人群中东张西望的闲逛者而言,现代生活在视觉上是通过这样一种稍纵即逝的、隐而不显的转变得很快的因素来理解的。本雅明曾评述过波德莱尔的一首十四行诗——《给一位交臂而过的妇女》,进一步强调了受制于城市环境的观看新形式的形成。

大街在我的周围震耳欲聋的喧嚷。

走过一位穿重孝、显出严峻的哀愁、

瘦长苗条的妇女,用一只美丽的手

摇摇地撩起她那饰着花边的裙裳;

轻捷而高贵,露出宛如雕像的小腿。

从她那像孕育着风暴的铅色天空

一样的眼中,我犹如癫狂者浑身颤动,

畅饮销魂的欢乐和那迷人的优美。

电光一闪……随后是黑夜!——用你的一瞥

突然使我如获重生的、消逝的丽人,

难道除了在来世,就不能再见到你?

去了!远了!太迟了!也许永远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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