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母亲回不来,怕北蛮子打进来,怕这刚刚到手的江山,顷刻间化为乌有。
她更怕,失去眼前这个唯一的依靠。
顾云舟能感觉到她指尖的冰冷。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难得地放缓了语气。
“別怕,有我。”
这三个字,像是有某种魔力,萧青鸞的颤抖,竟然真的平復了下来。
她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闪烁著一种近乎偏执的光。
“先生,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顾云舟沉默了。
他能怎么回答?
说“等任务完成我就拍拍屁股走人”?
他只能选择一个最稳妥的答案。
“我说了,只要我活著,你就是安全的。”
这话没毛病。
可听在萧青鸞的耳朵里,却自动翻译成了另一个意思。
先生的命,和我的命,是绑在一起的。
他活著,我才能安全。
那我……一定要让他好好地活著。
活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当晚,顾云舟拖著疲惫的身体回到帝师府。
望江县的战报,北境的急报,朝堂的安抚,军队的调动……一天之內,他处理的事情,比过去一个月都多。
他现在只想躺在床上,昏天黑地地睡上三天三夜。
然而,当他推开自己寢殿院门的时候,却愣住了。
他的书房和寢殿之间,原本是一道畅通无阻的走廊。
此刻,那里却多出了一扇门。
一扇由整块玄铁打造,厚重得让人心悸的门。
门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一个造型奇特的黄铜锁孔,在月光下泛著幽冷的光。
顾云舟的眉头,皱了起来。
什么情况?
府里进贼了?还是哪个不开眼的工部官员,觉得他这帝师府的装修风格不够“硬核”?
就在他疑惑之际,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
“先生。”
是玄鸟。
他依旧是一身黑衣,面无表情,仿佛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像。
他的手上,捧著一个巴掌大的玉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