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鸞的手心被粗糙的藤绳勒出一道道红印,疼得钻心。但她一声不吭,只是死死攥著,指节都发白了。
她感觉自己握住的不是一根绳子,而是三条命。
顾云舟没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就扑向了那根被刘嬤嬤拖来的顶门槓。这根硬木槓子又粗又沉,一头已经被他用藤蔓牢牢绑在了之前挖好的槓桿陷阱上。
现在,他要做的是给这个大傢伙配上“牙齿”。
“刘嬤嬤,佛像前那个破香炉,搬过来!”顾云舟头也不抬地吼道。
“是,是!”刘嬤嬤连滚带爬地过去,使出吃奶的劲,把那个半人高的铜香炉往这边拖,沉重的炉脚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顾云舟看准时机,一把接过,將其稳稳地固定在顶门槓的另一端,用剩下的藤蔓死死缠绕,打上了一个又一个疙瘩。
一个以门槛浅坑为支点,一头连著触发绳,另一头绑著沉重香炉的夺命摆锤,就这么成了!
只要有人从外面撞开门,门板就会狠狠撞上横在门后的木槓。木槓被撞击的瞬间,另一端的香炉就会被巨大的槓桿力道甩出去,像个攻城锤一样,横扫整个门前区域!
简单!粗暴!要命!
“先生……这……”萧青鸞看著那个狰狞的大傢伙,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她想像了一下那玩意儿甩起来的威力,怕是能把人的骨头都砸成粉末。
“这只是开胃菜。”顾云舟抹了把汗,眼神里闪烁著疯狂的光。他抬头看了看房梁,像个盯上猎物的豹子。
“殿下,匕首借我!”
萧青鸞没问为什么,立刻把匕首递了过去。
顾云舟接过匕首,叼在嘴里,手脚並用,三两下就顺著柱子爬上了那根歪斜的主梁。他像只灵活的猴子,在布满灰尘和蛛网的房樑上快速移动,很快就到了破庙正上方。
下面,是那尊缺了半边脸的泥塑佛像。
萧青鸞和刘嬤嬤都屏住呼吸,仰头看著他,心臟提到了嗓子眼。这要是摔下来,不死也得残。
顾云舟却稳如老狗。他找到佛像头顶正上方,一根连接著大片屋顶瓦片的关键横樑,抽出匕首,对著连接处的榫卯结构就是一通猛割!
“咔嚓……咔嚓……”
木屑纷飞。
那声音在死寂的破庙里,听著格外渗人。
很快,他割断了关键的连接点,又从怀里掏出搓好的藤绳,一头系在即將断裂的横樑上,另一头则小心翼翼地顺了下来,末端刚好垂在佛像背后。
做完这一切,他又悄无声息地滑了下来,稳稳落地。
“第二个保险。”他拍了拍手上的灰,指了指那根垂下来的绳子,“万一第一个没砸死,我就拉这个,请他们尝尝什么叫天降正义。”
萧青鸞顺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瞬间明白了。
一旦拉动那根绳子,佛像头顶那一大片屋顶,连烂木头带碎瓦片,都会哗啦啦地砸下来!管你什么武林高手,直接活埋!
太阴险了!太狠了!
可她心里,竟然涌起一阵病態的兴奋。
“还没完!”顾云舟的节奏快得让人窒息,“我们白天削尖的那些木棍和竹子呢?”
“在,在那边!”刘嬤嬤指著墙角。
“拿过来!殿下,你来!”顾云舟的命令不容置疑,“把这些玩意儿,给我撒在两边的窗户底下,还有那几处光线最暗的地方。记住,要尖头朝上,用浮土和杂草稍微盖一下,別太明显!”
这不就是古代版的铁蒺藜吗!
萧青鸞立刻行动起来。她抓起一把削得尖锐的木刺,跑到窗边,按照顾云舟的吩咐,小心翼翼地布置起来。
一根木刺太尖,她没拿稳,狠狠扎进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