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爷转向顾云舟,再次深深一躬。
“先生,您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好。”
顾云舟要的就是这句话。
他站到茅屋中央,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我说过,我是个郎中。不仅能治人,还能治这片地。”
“你们脚下的盐碱地,不是诅咒,是恩赐。”
“今天,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盐。”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雪一样洁白,大海一样纯粹,没有任何苦涩味道的,天赐之盐。”
天赐之盐?
雪一样白?
村民们面面相覷,眼里全是难以置信。他们这辈子见过的盐,都是又黑又苦的。
但顾云舟身上那股自信,那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气度,让他们不由自主地选择了相信。
或者说,他们太渴望相信了。
“先生,我们该怎么做?”石爷的声音都在发颤。
“很简单。”
顾云舟的计划简单粗暴。
“第一,村里所有男人,带上傢伙,去盐碱地,给我挖土。挖那种泛著白霜的土,越多越好!”
“第二,女人和孩子,把村里所有能装水的陶罐陶盆,全都给我搬到村口的空地上,洗乾净!”
“第三,找几个手脚麻利的,跟我来。”
命令下达,整个石滩村像一台生锈的机器,在短暂的迟疑后,轰然运转起来。
男人们扛著锄头铁锹衝出村子。
女人们手忙脚乱地开始搬运陶罐。
顾云舟则带著几个年轻人,在村口空地上,指挥他们挖了几个大小不一的土坑。
最大的坑用来溶解盐土。
旁边挖了几个小坑,坑底铺上细沙,再铺一层碎石子,最上面是一层厚厚的木炭。这是最原始的过滤装置。
一切准备就绪,男人们也挑著一担担盐碱土回来了。
“倒进去!加水!使劲搅!”
顾云舟一声令下,村民们將盐碱土倒进大坑,加入珍贵的淡水,用木棍奋力搅拌。
很快,大坑里就成了一锅浑浊不堪的泥浆。
“把泥浆舀进小坑里!”
浑浊的泥浆被一勺勺舀进铺著沙石木炭的过滤坑。
奇蹟发生了。
浑浊的泥水顺著层层过滤渗下去,从坑底预留的小口里流出来的,竟然是清亮了不少的液体。
“这……这水变清了!”一个村民惊呼。
“別急,这只是第一遍。”
顾云舟指挥他们將过滤后的水,再次舀进另一个过滤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