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萧澈听了心头闷闷的,仿佛着窝囊气是自己受的一般。
实在是看不下去。
沈昭知道他要说什么,这句话戳进了沈昭的心窝。
母亲早逝,父亲不疼爱,继母虚伪使绊子的旧伤她本以为今日为止就算愈合,她不回沈家,不去想,就不会痛。
可如今揭开纱布,才发现,这道伤口始终不能愈合,血淋淋的摆在面前。
连带着在宫中受到的屈辱,旧伤叠新伤,一道一道,痛苦不堪。
原来忍让无用。
她呜咽出声,“敢问王爷,我能怎么办?”
“我无人可依,无势可靠,我自己一个人,怎么和宫中的贵人斗,如何违逆父母,如何翻天,如何覆地?”
她的手轻轻颤抖着,她一个小小女子,生死存亡皆在他人手中,她是不敢。
萧澈顿住,回头看着沈昭。
月光照在她脸上,苍白的脸上一抹红痕,显得尤为脆弱。
他的心抽了一下,但并未走回去。
他抬头,指了指头脑。
没留下半句话便走了。
听肆悄摸声跑到沈昭面前递给她一个白玉药罐,又匆匆跟上萧澈的步子。
沈昭站在原地,发丝被风来回带动,她看着萧澈的背影。
久久才挪步。
月明星稀,她躺在芍药阁小院的摇椅上,一下一下的摇动着。
她明白萧澈的意思,他在帮她,帮她摆脱这多年迂腐的侵蚀。
她也不想再忍让,既然做了这景安王府的侧妃,那她便做好,做的堂堂正正。
没有人能再将她视为泥,她要尊严,要尊重。
生死存亡,她的命,在她自己手中。
银珠在屋里哐当哐当的收拾着从沈府搬回来的东西,打乱了沈昭的思绪。
她醒了醒神,扯了扯嘴角,准备进屋。
便在此时,院门突然被打开。
沈昭以为是金竹回来了,正要问她怎么去了许久才回。
却见院门口站了一个陌生的女子。
后面站着两个小厮,背着几个包裹。
那女子身姿挺拔,脸庞棱角分明但又不至于瘦削,剑眉星目。
一头马尾利落的高束在脑后,一身雪白的衣袍,腰间插一把匕首,干干净净,不染尘埃。
只瞧一眼,沈昭便知道,这是萧澈的人。
她走上前去,问道,“姑娘,王爷派你来有何事?”
那女子一笑,毫不客气的走了进来,吩咐两个小厮便开始收拾起了侧边一间空置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