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倒是不介意,女孩核对完菜单走后,郎永辉看著秦安道:“你现在不喝酒了?”
秦安对疑惑的郎永辉道:“我还要开车,当然不能喝酒啊。”
2008年的小镇“中年”郎永辉,此时显然无法理解什么叫酒驾。
郎永辉沉默下去,感觉秦安还是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这会儿刚从里面放出来,心情相当复杂,隨便一点什么风吹草动,都能让他麻木外表下那颗敏感的心,思考个天翻地覆。
秦安是个从来不会让饭局冷场的人,他当即侃侃而谈道:“其实当年的事情我觉得不是你的错,所以我一直过不去你被判刑这个坎儿……”
先表达同情拉近距离。
郎永辉木然的眼睛明显一动。
“艺术团解散后,我没办法靠演出挣钱,只能给人搬水泥、刮大白。但不管我多累多忙,只要有时间,我还是会练一会儿吉他,就等你哪一天出来,我们重新在一起唱歌……”
秦安知道郎永辉外表看似古怪,但內心其实非常“艺术”。
在电影中,郎永辉得知曾经艺术团的朋友聂十里不再弹吉他之后,对聂十里相当失望。
秦安从爱好入手,效果斐然。
郎永辉悵然道:“我在里面也一直在想你们,想团里的一切,音乐、观眾……可惜,没有机会了。”
秦安越过桌子拍了拍郎永辉的胳膊,道:“会有机会的,只要你还愿意——”
郎永辉摇了摇头,打断了秦安的话,“我是杀人犯,没人会想看杀人犯弹吉他,我表演杀人他们倒是有兴趣买票。”
虽然郎永辉的语气很冷,但秦安心中却十分高兴。
很明显,郎永辉不是不想重建艺术团,而是害怕不会有人来听他唱歌。
只要郎永辉有“復出”的欲望,秦安就能对症下药,抢在细狗之前打开郎永辉的心结。
切入点找对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让郎永辉从杀人的愧疚中解脱出来。
而秦安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吃完饭后,带郎永辉去服装城买衣服。
郎永辉现在穿著的是入狱前的旧衣服,土的不像话,看著好像逃荒的人。
跟著秦安吃了一顿大餐的郎永辉,千不甘万不愿的,还是被秦安强制换上了一条牛仔裤和白色短袖。
“这不就精神多了?再把这个帽子戴上,谁会知道你是从里面出来的?对不对?”秦安站在一个镜子前面笑道。
郎永辉看著镜子里的自己,嘴角还是十分僵硬,可眼神仿佛在跳动。
他看向秦安道:“我想剃个鬍子行吗?”
“当然行!都哥们儿。”秦安顺势揽住郎永辉的肩膀。
郎永辉犹豫了一下,任由秦安用胳膊抱著他的脖子。
秦安对郎永辉的好,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一个坐过牢的“杀人犯”,秦安竟然把他当兄弟一样看待!
此时郎永辉那颗敏感的心立时胡思乱想。
他觉得要是秦安碰到事儿了,他愿意为了秦安,真的做一次“杀人犯”。
不过郎永辉没注意的是,秦安的嘴角翘起一抹奸计得逞的坏笑,不过紧跟著便消散的无踪无影了……
“突突突!”
西北大地,人少树少,土最多。
尤其是摩托车开过去,后面就跟开了战爭迷雾一样。
后座,外表和著装已经相当阳光的郎永辉,不自在的扶著秦安的肩膀。
他想说点什么,以表达一些自己十年来无人关注的內心世界。
可张了几次嘴,却发现自己喉咙跟卡死了似的。
死嘴,给我说啊!
天人交战之时,郎永辉目光忽然扫到前方一辆班车情况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