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被卖给人牙子,辗转多个人家。
万幸她遇到了樊漪,樊漪不嫌弃她嗓门大性子刁,买下当了贴身丫鬟。
虽然后来樊漪帮她托人找过母亲和妹妹的下落,但年岁太久,一直杳无音信。
她孤身一人,身边最亲近的人只有樊漪。
其实她有时候是把樊漪当妹妹来看待的,谁也别想欺负樊漪,老爷也不例外。
想到老爷,她胸腔里冒起腾腾怒火,抬腿就要开门,把外头那贼撕成八瓣。
樊漪知她护自己心切,但怕绿芜中了贼人的计谋,于是紧紧攥住绿芜的手。
“护院们听见动静却没来,想必已经被贼人放倒。这几个丫头素来恪尽职守,绝不会同时睡下,你也不会困倦得连我下床走路的声音都听不见,应是中了迷魂药之类的。”
“贼人撬不开门,又来撬窗,发现窗也打不开,于是故作发出声响,引我们出去,一旦房门打开就中了贼人的计,你万不可莽撞,小心为上。”
樊漪声音极轻:“万不可莽撞。”
绿芜咽下要炸开的怒火,紧贴樊漪身边,心口跳得像要裂开。
她竖起耳朵,仔细倾听门外的声音。
忽然,一阵脚步声从南边跑来,在门口站定。
就在这时,敲门声起。
堂屋里,烛火跳了一跳。
空气陡然紧绷。
绿芜大着胆子问道:“谁在那!”
那人喜道:“绿芜!夫人还好吗?”
绿芜一听见声音,整张脸都亮了:“夫人,是雨生!她来救我们了!”
樊漪抬手,按住她因激动而微微发颤的手背,目光透过门缝落向外头:“王护院,外面什么情况?”
雨生在门外抱拳:“刚才有个穿青天观道袍的道童,从夫人的院子里被弹飞出去——目测是飞到郊外了。”
“道童?”
樊漪心口猛地一沉。
她今日才与荀演提起青天观,晚上竟立刻便有道童入府撬门——
巧得过头了。
绿芜没听清她的低语,忙问:“夫人,你方才说什么?”
樊漪摇摇头:“无事。”
绿芜反倒更欢喜了:“夫人,让雨生守在门口吧。就算那什么观的道童还敢回来,有雨生在,您今晚总能睡个安稳觉。”
“嗯。”樊漪道,“今晚的事不必告诉这几个丫头,每人赏半年的月钱,压压惊。”
说完,她便往里间走。
“绿芜,你刚才说,那道童是被弹出去的?”
绿芜紧跟其后,答道:“自然是被那位云游道人在门窗上刻的咒语弹出去的。”
樊漪脚步一顿:“云游道人?”
“对啊,”绿芜絮絮说着,语气里满是敬佩,“云游道人可有本事了。不仅救了夫人的命,还未卜先知地又救了夫人一次。”
“她长什么样?”樊漪心里浮起一个模糊又不可置信的念头。
“和仙君长得有点像。”绿芜认真道,“只是一个男的,一个女的;一个有胡子,一个没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