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皇冠轿车如同一叶扁舟,在鹏城上步区域坑洼泥泞的“道路”上顛簸前行。车轮捲起的泥浆甩在车身上,留下道道斑驳的痕跡。窗外,是望不到头的荒凉与喧囂交织的景象——大片被推土机推平、裸露著红褐色泥土的空地,如同巨大的伤疤;简陋的竹木脚手架搭起的工棚群杂乱无章地蔓延;远处,几栋孤零零的、只建了三四层的水泥框架突兀地矗立著,像未完成的巨兽骨架;更远处,是灰濛濛的海岸线。空气里瀰漫著尘土、海腥和汗水的味道,机器的轰鸣声、工人的吆喝声、卡车的喇叭声匯成一片原始而狂野的交响。
娄晓娥紧握著方向盘,秀气的眉头微蹙,小心翼翼地躲避著路上的深坑和横衝直撞的载重卡车。她雪白的风衣下摆和精致的高跟鞋早已沾满泥点,那份豪门千金的优雅被眼前的现实衝击得有些褪色,却更添了几分坚韧。
“何先生,你看那边!”娄晓娥指著窗外一片相对平整、靠近一条明显是新修不久、坑洼但还算宽阔的土路(未来深南大道的雏形)的空地,“这片大概有三十亩,位置最好!离规划主干道近,旁边还有条小河沟,取水和排污都方便!就是……价格咬得死,而且听说附近几个村的人不太好说话。”她的语气带著一丝无奈,显然在主角到来前已经碰过壁。
主角何雨柱目光如炬,透过车窗审视著这片土地。地势平坦开阔,交通位置优越,靠近水源,未来升值潜力巨大!【洞察之眼】开启,视野中,这片土地的轮廓、与主干道的关係、周边简易工棚的分布都变得更加清晰。更重要的是,脑海中那份【鹏城早期开发区域规划图(碎片45)】清晰地显示,这里正处於未来核心cbd的边缘地带!现在看著荒,未来就是寸土寸金的宝地!
“就这里!”主角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位置是核心!娄小姐,价格和人的问题,我来解决。你负责儘快联繫土地归属的官方部门,走正规流程,把意向书籤下来!越快越好!我们不能等別人反应过来!”
他的果断和魄力让娄晓娥精神一振!她用力点头:“好!我立刻去办!土地局那边,我父亲已经打过招呼,有熟人,问题不大!”娄家的能量,在鹏城初期的政商关係网中,开始显现威力。
车子在一处稍微乾燥点的土坡旁停下。主角推门下车,脚下是鬆软的泥土。他走到空地边缘,蹲下身,抓起一把红褐色的泥土,在指尖捻了捻,感受著土质。目光扫过远处几个探头探脑、穿著邋遢工装或破旧汗衫的本地村民,眼神微冷。
“阿娥!”一个带著浓重本地口音、流里流气的声音响起。
只见一个穿著衬衫、敞著怀,露出脖子上小指粗金炼子的矮壮男人,带著五六个同样流里流气的青年,叼著烟,晃著膀子走了过来。为首的男人约莫三十多岁,三角眼,脸上坑坑洼洼,一看就不是善茬。他目光贪婪地在娄晓娥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主角身上,带著毫不掩饰的轻蔑。
“李癩子?你又来干什么?”娄晓娥脸色一沉,挡在主角身前,用粤语呵斥道,声音带著厌恶和警惕。显然不是第一次打交道。
“嘿嘿,阿娥,別这么大火气嘛!”李癩子嬉皮笑脸,吐掉嘴里的菸头,操著半生不熟的普通话,对著主角努努嘴,“听说这位是何老板?要买这块地发財?”
他三角眼滴溜溜转著,打量著主角那身沾了泥点却依旧笔挺的中山装和沉稳的气度,心里有点打鼓,但仗著地头蛇的身份,还是硬著头皮道:“何老板,远来是客!不过呢,这块地啊,风水好是好,就是有点『麻烦!”
他身后的几个混混也围了上来,隱隱形成包围之势,脸上带著不怀好意的笑容。
“哦?什么麻烦?”主角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语气平静无波,目光却如同冰冷的刀锋,直刺李癩子。
李癩子被这目光看得心里一哆嗦,但强撑著道:“这块地,是我们『南山村的祖地!动了风水,会惊扰祖宗的!你看旁边那几块地,为什么没人敢动?就是因为我们兄弟几个在看著!”他挺了挺胸脯,“不过嘛……何老板要是懂规矩,愿意给我们兄弟一点『辛苦费,帮你们『安抚一下祖宗,那这麻烦……自然就没了!”
他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不多!一个月两千块『管理费!保你工地平平安安,顺顺利利!怎么样,何老板?破財消灾嘛!”他脸上带著自以为拿捏住对方的得意笑容。两千块!在八十年代初绝对是天文数字!足够嚇跑很多初来乍到的投资客。
【叮!遭遇本地地头蛇『李癩子敲诈勒索!】
【触发任务:化解地头蛇刁难,確保厂址顺利拿下!】
【任务奖励:现金100元!【初级格斗术】碎片x1!【鹏城本地势力简易情报】!】
【系统提示:强龙难压地头蛇?宿主表示:试试就逝世!】
娄晓娥气得脸色发白:“李癩子!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这地早就收归国有了!什么祖地风水!你们这是敲诈!”
“哎哟,阿娥,话可不能乱说!”李癩子阴阳怪气,“我们这是为老板们服务!收点辛苦钱,天经地义!不然,这工地上出点什么事……比如建材丟了,机器坏了,工人闹点小矛盾……那损失可就大了去了!何老板,你说是不是?”他赤裸裸地威胁道,三角眼死死盯著主角。
周围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几个混混也收起了嬉笑,眼神变得凶狠,隱隱向前逼近一步。远处干活的工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好奇又畏惧地朝这边张望。
主角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却带著一种洞悉一切的瞭然和冰冷的嘲讽。他慢悠悠地从中山装的內兜里(实则是系统空间),掏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在手里掂了掂,发出厚实的摩擦声。里面,是崭新的一沓“大团结”!
李癩子和混混们的眼睛瞬间直了!贪婪的光芒几乎要喷出来!两千块!这小子果然识相!
“李老板,”主角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和气生財,这个道理我懂。”他將信封在手里拍了拍,目光扫过李癩子和他身后的混混,“一个月两千?可以。”
李癩子脸上瞬间堆满了狂喜的笑容,伸手就要来接:“何老板爽快!以后咱们就是朋友!在这上步……”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主角並没有把信封递给他,而是手腕一翻,信封“啪”地一声,不轻不重地拍在了李癩子伸过来的手掌上!力道不大,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钱,可以给。”主角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鹰隼,声音也冷了下来,“但规矩,得按我的来。”
他上前一步,强大的气场让李癩子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主角一字一顿,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同冰珠砸在地上:
“第一,钱,一个月两千,我按月给。但拿了钱,我的工地,一根钉子都不能少!少一根,我断你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