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昭昭离开的日子定在了次日。为此,陆砚特意准备了一辆结实一点的马车,照着黎昭昭的喜好布置了一番。翌日清晨。王星松不知从哪里打探到了黎昭昭要离开,上杆子过来送行。“经此一别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县主,这里是下官准备的一些花城的特产,烦请县主留下,做个念想。”王星松送东西的眉眼坦荡。黎昭昭刚要伸出去的手一顿。罢了,就给他一点面子,权当是给太后的面子,毕竟在上京太后对她很是不错。“不必了,王郡守,花城没给我留下什么好印象,大可不必时时念着。”黎昭昭嘴甜的时候能齁死人,最毒的时候便可以将人毒死。王星松显然没有想到黎昭昭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伸出去的手一僵,怎么都不对。“县主莫不是在开玩笑,可是下官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县主?”这样委屈的表情放在王星松的脸上,活脱脱就像是个受气包一样。啧,茶味都快要飘进她的鼻子了。“郡守并没有得罪我,是花城的空气污染了我的鼻腔,还请郡守见谅。”黎昭昭阴阳怪气了一句,便上了马车。她没再看向王星松。车帘飘飘荡荡,挡住了王星松看向她怔愣且痴迷的目光,更是挡住了陆砚那双透着幽深的狐狸眼。“县主,您还没有原谅主子吗?”回来时,马车驾驶得非常平稳。陆五一时没有忍住,壮着胆子询问道。比起陆砚,黎昭昭还是看起来无害得多。“没有什么原不原谅的,我与你们家主子不是一路人,只是合作关系罢了。”陆五咂了咂嘴,这回相爷真是给人惹生气了。他可是知道,即便是面对着赵尚书这些合作伙伴,相爷都没有付出百分百的精力和特权。很明显,安阳县主在陆砚心中的地位是不同的。“县主,相爷可贴心了,他害怕你在路上出事,给咱们安排了好几个暗卫跟着。”黎昭昭抽了抽嘴角:“他不是贴心我,是害怕我死在半路上不好交代吧。”人跪在自知之明,她这点还是有的。更何况美名其曰护送,倒不如是以护送的名义来监视他。“陆五,你这样话痨,到底是跟谁学的?”不等陆五继续扯东扯西,黎昭昭率先堵住了他的嘴。一瞬间,帘子前面安静了下来,周围都是马车在地上行进时候的呼啦声。黎昭昭就是伴着这样的声音入睡的。“母亲,为何昭昭不论做什么事你都不会开心?”“没有,是你看错了,母亲是张氏的嫡女,咱们张氏家财万贯,你作为母亲的女儿,母亲自然是要对你严苛一些的。”“是,我明白了,母亲。”……“陛下选中了你离京给太后娘娘祈福,你一定要争气,等你回来就是侯府嫡女,整个侯府都会对你感恩戴德。”“好,母亲,我会听话乖乖地祈福。”“这才是母亲的好昭昭。”……一滴晶莹的泪水从黎昭昭的眼角滑落,她睁开了眼睛。她已经很久都没有梦见过小时候了。以往张氏的冷淡随着梦境跃然心头,如此回想起来,似乎在她离京的时候,张氏的眼中是欢喜的,唯独没有对她的心疼。只是小小的她并没有察觉到其中的深意。“县主,榕城到了,咱们要不要先进去歇息一晚再赶路?”黎昭昭定了定神:“你可知朝颜那边如何?”“这个县主放心,你来之后,相爷已经修书一封回了上京,朝颜姑娘还有昭香阁那边都有相府照拂,不会出事。”黎昭昭愣了一瞬,心中纵然对陆砚再多怨恨,也散去了很多。最起码这个合作伙伴找得不亏,还能庇护她最在意的人。“那就在榕城留宿一晚。”听说榕城在岭南素有海棠之城的美誉,每每临近秋季,海棠争相开放,美不胜收。到那时候,生活在榕城中的百姓每个人的身上都会沾染海棠花的香气,风雅至极。“得嘞。”陆五暗自松了口气,相爷嘱托下来的这一样任务总算是完成了。黎昭昭别有深意地瞥了陆五一眼,没有作声。她掀起帘子,又给自己带上一处面纱,走在马车前面入了榕城。榕城显然要比花城富庶繁华得多。宽阔的道路两边到处都是摆摊的小贩,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不似花城的死气沉沉,尸骨遍地,榕城更有烟火气。“姑娘咱们这里什么簪子饰品都有,姑娘这般绝色,买回去带着肯定好看。”小贩一看黎昭昭周身的气度就料定她并非是等闲之辈,赶紧推销起了自己摊位上的东西。黎昭昭定睛看去,只不过是一些素簪,有些还没有点缀宝石,看起来颇为廉价。在那之中有一只白银雕刻的海棠簪子躺在其中,明明是最普通的材质,可上面的海棠却栩栩如生,盛放在簪子上面。她不由的手指抚上那根簪子。“老板,这个簪子我要了。”身后传来女子张扬的声音。她转过头,就看到一袭黄裙,眉目热烈的女子站在那里,葱白的手指指向的正是她手中的海棠簪子。“姑娘,这簪子是我先看中的,凡事都要讲究一个先来后到吧?”黎昭昭轻轻蹙了眉头。本来身在外面她不该惹事,但这个海棠簪子她:()黑莲花嫡女捂不热,清冷权臣红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