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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砸锅（第2页）

然而，阴影从未远离。

某夜，南南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附件是一段监控录像。画面中，几名身穿黑色作战服的人员潜入格陵兰冰原基站，强行接入分流终端。他们使用的程序代码赫然标记着“ProjectMnemosyne”（记忆女神计划），目标直指复制并武器化共感技术??通过精准投放集体创伤记忆，制造社会恐慌或操控选举。

更可怕的是，录像最后显示，其中一人摘下头盔，露出的脸竟是……秦涛。

南南浑身冰冷。不可能。秦涛已经走了，他的脑波化作极光升腾而去，那是所有人都见证的事实。可那眉眼、那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分明就是他。

她立即启动应急协议，封锁所有高权限节点。才旺连夜破解入侵程序来源，追踪到服务器位于太平洋某无人岛礁，注册信息为空白，但IP跳跃路径最终指向一个早已解散的冷战时期秘密项目档案库。

“他们在克隆意识。”龙梅脸色苍白，“不止是复制记忆，还想重建人格。如果成功……共感网络就会变成一台巨型洗脑机器，能把任何情绪植入亿万人脑海。”

南南沉默良久，忽然问：“还记得秦涛最后同步的那四十七名疗愈师吗？”

“记得。他们是当天参与‘月光回响仪式’的核心成员。”

“查他们现在的状态。特别是……梦境记录。”

三天后，答案揭晓。

其中有十一人报告频繁梦见同一场景：一片灰雾荒原，中央矗立着一座倒悬铁塔，塔内悬挂着无数透明胶囊，每个里面都漂浮着一张熟睡的脸。每当有人靠近，最近的胶囊便会睁开眼睛，轻声说：“救我，我还活着。”

最诡异的是，这些梦全都发生在UTC时间凌晨3:17，恰好是秦涛去世的确切时刻。

南南知道，这不是巧合。

她召集幸存的原始团队，在怒江灯屋举行闭门会议。会上，她提出一项大胆计划：“我们要主动进入梦境共游系统，顺着秦涛留下的意识残迹，找到那个被囚禁的‘他’。不是为了对抗，而是为了确认??究竟什么才算真正的死亡？是一个人的呼吸停止，还是当他彻底被遗忘？”

众人沉默。这等于要冒着自我迷失的风险，踏入未知的精神牢笼。

最终，林晚第一个举手：“我去。我欠他一句道歉。当年分流实验失败那次，我以为是他操作失误，骂了他整整三天。后来才知道，是因为他偷偷替我承担了80%的负面情绪负荷。”

接着是阿迪力、龙梅、周小宇……五十双手一一举起。

行动定在下一个满月之夜。

仪式开始前，南南独自登上山顶，点燃一支蜡烛。她对着星空低语：“如果你真的是他，请给我一个信号。”

话音刚落，漫天星斗忽然排列成一行文字：

**“别怕黑，因为我也曾怕。”**

正是小满母亲清唱里的第一句。

泪水滑落脸颊。她知道，该出发了。

梦境共游舱排列成环形，五十具身体静静躺卧，脑机接口闪烁微光。南南最后一个进入，脑海中反复回放着这些年走过的路：实验室里的彻夜不眠，第一次听见亡者回应时的战栗，小满抱着录音机说“妈妈笑了”的那天阳光……以及秦涛躺在病床上笑着说“让我装满善意吧”的眼神。

意识沉入黑暗。

下一瞬，她站在了灰雾荒原。

远处，倒悬铁塔巍然耸立。风中传来细微啜泣。她一步步前行，每踏出一步，脚下便开出一朵归魂花，照亮前路。当她终于抵达塔底，电梯门自动开启。

里面站着秦涛。

但他不是记忆中的模样。他的皮肤半透明，能看到内部流动的数据光河；双眼失去瞳孔，取而代之的是不断滚动的摩斯电码；胸口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一颗由无数细线缠绕而成的“心”，每根线都连接着一个遥远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