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便要准备亲自引导商队进入大门,一旁的丽斯薇并未动身。她依旧立在原地,仿佛是鹰隼一样的目光,静静观察商队。
三个护卫。标准的废土武装配置:脏污的作战服,磨损的枪套里插着保养尚可的手枪。
其中两人背着重重的行军包,像任何一支商队都会雇佣的廉价保镖。
但问题在于第三个人——那个背着行军包,腰带上挂着几个空水壶,显得极为正常的护卫。
当丽斯薇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游离,下意识地想避开,却又硬生生忍住,做出警戒的模样。
太刻意了。丽斯薇心底冷笑。更关键的是,她认出了那个男人右耳下方那道细微的、几乎被颈项肌肉挤歪的红外植入体疤痕——那绝不是普通护卫会有的东西。
黑水镇黑产的情报探子标配。
她的呼吸微不可查地滞了一下,这个名字和它背后代表的血腥与肮脏瞬间清晰起来。这帮盘踞在黑水镇阴影里的渣滓,靠什么吃饭?
情报买卖只是添头,掠夺!像鬣狗一样,专门盯着那些防御薄弱的小型避难所或独立幸存者据点洗劫一空。
杀光所有反抗者,再把剩下的活人——老人、女人、孩子——当成牲口一样套上锁链,驱赶到像亚姆农庄那样的地方卖掉,成为奴隶、实验品或者别的什么消耗品。
一个不祥的念头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这次所谓的“自由港白银之星商队”来访,根本就是一场针对凛冬小镇的精密“踩点”侦察!
这群鬣狗当前是没有胆子独自应对凛冬这样的大型幸存者营地的。但是他们也不吝于成为别人的爪牙去舔吃剩的残羹冷炙!
显然,这次他们充当了‘钢牙’眼睛和耳朵!这个推断带来一股冰冷的怒火,几乎要冲破她强自维持的镇定。
察觉她变化的弗兰克放在身前的手掌,似乎无意地朝丽斯薇缓缓下按压了一下——沉住气。
弗兰克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惭愧:“见笑见笑,我们小镇地处偏僻,外面大商会的名号,知道的不多。”他热情地引路,“快请进,请进!南门货栈刚清空,雨水也停了,正好方便诸位卸货。”
‘快嘴汤姆’呵呵笑着,连连点头,挥手示意队伍跟上。三个护卫,包括那个耳下有疤的黑产探子,都保持着标准的护卫姿态,随着队伍缓缓进入小镇敞开的南门。
那探子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来来往往准备的玩家,扫过新建的木屋结构,扫过角落里几处已经半完成的防御矮墙,以及远处冒起青烟的高炉一角——一切都显得自然而专业。
丽斯薇将他们的反应不动声色地收进眼底,她的步伐不疾不徐,如同一个尽责的卫兵跟在弗兰克身侧,但锐利的目光如同无形的针,始终不离那三个护卫。
她的手指在战术服覆盖下,轻轻敲击着腰后那把改造过的u。s。s。标准手枪冰冷的枪身,一下,又一下。
南门货栈内,弥漫着一股驮兽的体味、货物灰尘和弗兰克特意点燃的劣质熏香混合的复杂气味。
‘快嘴汤姆’指挥着伙计们将盖着货物的帆布和兽皮揭开,露出里面分门别类码放的物资。正如他所言:
三袋用厚实防水布包裹、颗粒分明的粗海盐。
两袋颜色微黄、结块明显的粗块。
十盒包装各异,大部分是简陋的纸盒,印着模糊不清的标识新旧不一的抗生素。
一大盒散发着浓烈刺鼻气味的劣质烟草碎末。
一小桶用木塞封口、标签早已脱落的“火蜥蜴”烈酒。
一个不起眼的木箱打开,露出里面用油布包裹着的五把型号杂乱,磨损严重的旧时代转轮手枪,旁边散乱堆放着几盒同样型号约莫百来发弹头不同的。38子弹。
弗兰克脸上挂着商人特有的精明笑容,带着两个临时工,开始“仔细”验货。
他抓起一把盐,在指尖捻了捻,又凑近闻了闻块,最后拿起一盒抗生素,眯着眼看了半天那模糊的生产日期。
“嗯…盐不错,颗粒粗点,但没掺沙子,是好货。”弗兰克点点头,语气还算满意,“嘛…受潮有点结块了,品相一般。这烟草…”他扇了扇鼻子。
“味儿太冲,怕是自由港下城区‘老鼠窝’作坊的货色吧?酒…‘火蜥蜴’?这牌子十年前就臭了,喝多了容易瞎。”他每点评一样,‘快嘴汤姆’脸上的笑容就僵硬一分。
最后,弗兰克拿起一把转轮手枪,熟练地掰开弹巢看了看膛线,又掂量了一下:“老古董了,膛线都快磨平了,保养得也马虎。子弹嘛…型号太杂,有些底火看着都受潮了。”
他放下枪,搓着手,脸上堆起看似诚恳的笑容:“汤姆先生,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您这货呢,确实有些好东西,但品相…参差不齐啊。外面废土认核子可乐的瓶盖,但我们这凛冬小镇啊,新立了规矩,用这个。”
他变戏法似的摸出几枚铸造得还算规整,但明显工艺粗糙的铜币和银币——正面是粗糙的齿轮麦穗,背面是简陋的雪屋标志,在手里掂了掂。
“咱凛冬小镇,认的是这个,”弗兰克笑容不变,“外面那些叮当响的瓶盖,得去营地里的‘兑换点’换成我们的钱,10:1,童叟无欺,才能。我这给您的,都是用我们‘凛冬币’换算出来的实诚价,您看行不行?”
“盐,我想想,按袋算,一袋…15瓶盖。”(实际相当于200枚铜币)
“,受潮结块了,一袋…8瓶盖”(实际相当于150枚铜币)
“烟草,味儿太冲,一盒…20瓶盖。”(实际相当于500枚铜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