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如此鬼鬼祟祟地跟在自己身后!
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曹曳燕便敏锐察觉到了他垂在身侧的右手——那里居然正紧紧攥着一块灰白色的抹布。
布面上浸透了某种不明液体,在光线反射下呈现出某种诡异的油亮感,空气中似乎还隐隐有飘来甜腻刺鼻的化学气味。
心头立时涌上强烈的危机感。
她不过在须臾之间就反应,大感头皮发麻,当即厉声质问对方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眼见自己被当场识破,江岸声脸上那点刚刚勉强伪装出来的偶遇表情顷刻消失无踪。
取而代之的,竟是某种计划被打断后的恼羞成怒与破罐破摔的狠厉。
就看他啧了一声,眼神骤然变得凶戾,根本不打算跟曹曳燕浪费口舌解释,身体如同猎豹般猛地前冲,眨眼就拉近了最后几步的距离,直接逼到了对方跟前!
那只握着湿抹布的手,带了股刺鼻疾风,快如闪电般直捂向她口鼻。
“你——!”曹曳燕的厉喝被卡在喉咙里,被恐惧短暂攫住。
下意识在连连后退中,把柔弱双臂惊慌抬起试图格挡阻止片刻。
可力量的差距太过绝望。
江岸声轻而易举地用另一只手臂箍住了她的挣扎,随后像铁钳般将曹曳燕牢牢控制住。
转眼,那块散发不祥气味的抹布,便裹挟带上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在对方逐渐放大的瞳孔中急速逼近。
就在那湿冷布料才刚贴上她口鼻的千钧一发之际——
啪嗒!
有只肥腻汗湿且正微微颤抖的大手,用近乎粗暴的方式,猛地重重扣在了江岸声的右手手腕上。
力量之大,甚至让对方动作硬生生吃惊顿住。
是笪光。
就看他气喘如牛,脸色因剧烈奔跑和极度愤怒而涨得通红,豆大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
死死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笪光用尽全身的力气掰着江岸声的手腕,喉咙里发出了声与自己平时懦弱形象截然不同的咆哮大喝道:“你…你这混蛋,快…快放开曹同学!”
声音尽管因缺氧和激动而嘶哑变形,可却也带上了某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去你妈的!死肥猪,滚开!”江岸声又惊又怒,眼看抹布都已经轻微接触到了曹曳燕,深知其上强效麻醉药剂的厉害。
他索性甩开抹布,任由那块作案工具轻飘飘落地,腾出右手,钵盂大的拳头如同雨点般,开始狠狠砸向笪光的头脸和身体。
砰!砰!咚!
拳头砸在肉上的闷响令人牙酸。
笪光咬牙发出一声声痛苦的惨哼,显然是从未经历过这种暴力场面,完全不懂得如何反击,只能凭借着一股蛮力和固执的死心眼,死死抱住江岸声的胳膊,像藤蔓一样缠住对方,就是不松手。
鲜血很快从他的鼻子、嘴角渗出,眼眶也迅速青肿起来,模样凄惨无比。
江岸声一边疯狂殴打着笪光,一边焦急地左右瞥看近在咫尺的教师办公室大门——那扇门尚且还紧闭关好,里面毫无动静。
不由暗暗庆幸自己提前踩过点,知道午休时的此刻空隙,这里通常是没有老师值班。
否则,就凭这死胖子刚才那声大吼和现在闹腾的动静,早就该有人出来了!
曹曳燕趁着难得由笪光用身体争取来的间隙,猛然扭开头,竭力呼吸了几口未被污染的空气。
可因先前吸入的微量药物,还是让她无法避免感到阵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
急切望向办公室大门,曹曳燕期盼着此时能有救星恰好出现。
然而,门依旧紧闭,寂静无声。
见此,有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淹没了她——值班老师居然这时候不在!
“不…好…”
那尾随绝望而来的无力感和迅猛发作的药效,顷刻间便化作泛滥潮水涌上她大脑,令自己的挣扎越来越微弱。
视线开始模糊旋转,最终,臻首一歪,意识彻底陷入黑暗,身体软软地失控瘫倒下去。
“死肥猪!给老子放开,听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