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刚才我们离死亡有多近?你知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来歷?拥有怎样的实力?!”
“那又怎么样?!”
赛娜固执地扬起下巴,眼中闪烁著理想主义破碎后残余的、更为偏执的光芒。
“身为掌握了力量的巫师,对著一个已经放弃抵抗的普通人下杀手,就是不对的!这是最基本的道德!”
凯尔的长篇大论显然无法说服这个从小被各种美好童话和道德寓言餵养长大的妹妹。
她坚信自己看到的就是纯粹的邪恶,而对抗邪恶是无需考虑代价的。
“我懒得再跟你爭论!记住出来前你向我保证过的,这次行动一切听我指挥1
”
凯尔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对自己这个妹妹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要不是她任性非要以“贴近自然”为由拒绝乘坐家族安排的飞行魔物,执意要徒步穿越这片该死的密林,他们又怎么会撞上这桩要命的破事,险些全军覆没?
看著哥哥烦躁又后怕的样子,赛娜撇撇嘴,双手抱胸,脸上写满了对兄长”
懦弱”行为的不以为然和强烈不满。
一天后,幽暗峡谷。
在这座以其主人意志命名的峡谷深处,隱蔽的据点內。
“这就是————导师寻觅已久的月白之狐?”
希克微微俯身,看著实验台上那只因为极度恐惧而瑟瑟发抖、蜷缩成一团白色小绒球的生物,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唏嘘之色。
导师穷尽多年都未能找到的传说生物,最终竟会以这种方式,落入他的手中。
“这就是————能治好我的东西吗?”
一旁,金妮也凑了过来,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桌上那只毛髮和她脸色一样苍白的小傢伙,轻声问道。
希克缓缓点了点头。
他的目光从月白之狐移到金妮那张缺乏血色却异常平静的小脸上,心中不由再次泛起一丝对导师眼光的感慨。
难怪导师会选择她作为助手。
他自己进行的那些实验,其过程和结果,对於寻常人而言,往往是难以直视甚至会引起强烈生理不適的。
他本以为这个看起来像瓷娃娃一样脆弱的少女会恐惧、会抗拒。
然而,在有一次他为她抽取血液样本后,这个少女非但没有害怕,反而主动提出要履行她所谓的“本职工作”—一担任实验助手。
希克最初並未当真,甚至带著几分戏謔和考验的心態,想让她亲眼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黑暗、残酷的实验,好让她知难而退。
毕竟,根据这处据点遗留的笔记和操作手册来看,导师进行的实验似乎从未涉及人类活体。
但金妮隨后的表现却让他大跌眼镜。
在进行那些足以让资深刽子手都做噩梦的实验时,金妮不仅能完美地执行他发出的每一个指令!
无论那指令多么诡异或血腥,更能全程面不改色。
她甚至会对实验体在各种极端刺激下的生理反应流露出一种纯粹学术探究般的、饶有兴致的目光。
这些表现,让希克不得不相信,她自称“助手”这件事,恐怕並非虚言。
於是,这几日,金妮除了定期提供血液帮助希克节省实验点数外,大部分时间都在协助他完成各种实验。
儘管在外人看来,希克的实验方式与常规的、以严谨记录和数据积累为目的的研究截然不同。
他往往隨心所欲,同样的实验最多重复三次便会转向其他更天马行空的方向,对数据记录更是毫不在意。
面对这种近乎“破坏性”和“玩乐性”的实验风格,金妮除了最初流露出些许困惑之外,之后眼中便只剩下近乎盲目的崇拜了。
显然,她已將希克视为了某种超越常理、不拘一格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