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的习文,则不紧不慢的从米袋子里舀出几勺大米淘洗,然后又从一旁密封的罐子里,倒了些绿豆在大米里,看样子是在准备豆饭。
少年暗自捏了捏自己的袖口,朝着习文走过去。
正在忙碌的习文听见脚步声,顿时回头看过来。
见是林祈岁,不悦道:“这里是后厨,客人不能进,你到这里干什么?”
“找你有些事想问,”林祈岁道,“但你人不在大堂,我只能到这里来找你。”
习文眉头紧锁,毫不客气的把林祈岁往外赶:“我每天有那么多活要干,哪有空回答你的问题?”
“要是你们几个轮着番的这个问一句,那个问一句,我的活儿还干不干了?掌柜若是扣我的月例银子,你来填吗?”
他咄咄逼人,直把林祈岁堵到了门口。
少年蹙起眉,一手抓着门框,一手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个纸元宝塞进了习文的怀里。
“这些够吗?”
习文:……
他从门缝里瞥了一眼站在外面的谢长兮,谨慎的关严了厨房门。
“真拿你没办法。”他一边嘀咕着,一边带着林祈岁回到自己干活的灶台旁,“想问什么赶快问。”
林祈岁也不含糊:“二楼的四号房间,之前住过两个年轻女子是不是?”
“对,当时一起来我们客栈投宿的。”
“那后来呢?”林祈岁问道。
“后来,死了呗。”
“是因为什么死的?”
“啧,”习文不耐烦的看了林祈岁一眼,“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我才问了三个。”少年一脸无辜,“而且你也没规定我能问几个问题。”
“行吧,”看在那个纸元宝的面子上,习文耐着性子继续答,“欠债呗,两人在若桐县做活儿,不知怎么欠了债,想跑回家躲债,路过这里来投宿,结果追债人追了过来,阮蝶得知消息,丢下方玉自己跑了。”
“方玉被债主抓住,要被拉去卖身,她不从就自缢了。那阮蝶也没跑成,天黑路滑,跌进水塘淹死了。”
习文说完,看向林祈岁:“还有什么要问的?没有我干活了。”
林祈岁思索了片刻:“那她们关系好吗?”
“挺好的,难姐难妹嘛,这种时候脱身才是第一位的,哪还有闲工夫吵架。”
“那为何阮蝶还要丢下方玉?”
“这我哪知道,死到临头,顾不上姐妹了吧。”
习文不耐烦的把洗好的米倒入锅里,把林祈岁往外推:“行了,知道的我都说了,你赶紧出去吧。我做的可都是你们晚上要吃的,万一误了时辰,挨饿的是你们。”
知道再问不出什么,林祈岁离开了厨房。
谢长兮正蹲在门口玩蚂蚁,见少年出来,赶紧迎了上去。
“怎么样?”
林祈岁便将习文的话和他说了。
谢长兮听完,沉思起来。
“有哪里不对吗?”林祈岁问道。
“习文恐怕在撒谎,我之前去过四号房间,那里面放着的两个包袱,发钗、发冠之类的,都还值些银子,若真是因为欠债,这些东西不可能还留着。”
林祈岁点点头,其实他也有些怀疑,因为如若两人关系真的很好的话,阮蝶不可能丢下方玉独自逃跑。
“这里面应该还有什么隐情。”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回了房间。
转眼到了晚饭的时候,六个人都规规矩矩的吃了饭,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情况。
不过,之前消失了两天的饿鬼们,今晚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