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着还在酒店睡觉等着吃晚饭的陈意安,霍清澜把会议的时间压缩的很紧,结束之后给陈意安发了个消息,没回,肯定是还睡着呢。
霍清澜也不怎么着急了,酒店的中餐厅味道也就那样,他琢磨了下陈意安的口味,挑了一家酒楼订餐,但人家得等一个小时。
霍清澜就这么有了一个小时的空档,他刚准备在办公室休息一下,宋一航的电话就进来了,霍清澜看见他就头大,还是耐着性子接了电话。
“哥救急了!”宋一航还是喳喳歪歪,一听见他就头大。
“顾静年呀,他又出事了!”
“又出什么事了?”霍清澜觉得也没什么大事。
“他要花光自己全部的家产流落街头去了!这还不是大事吗?!”宋一航的声音悲愤交加,“你快来把他给我劝住了……”
霍清澜叹了口气,“又是哪儿啊?”
宋一航发过来一个地址。
一个废弃的话剧院旧址。
霍清澜开车过来的时候,出于自己的工作敏感,他觉得地段还行,就是这建筑太老旧了,不知道是八十年代还是九十年代的产物,周围倒是交通方便,他在手机上查了查,这地方还没完全的荒废,居然还能每个月接到一两场演出,但t是设备老旧,没有资金维护运营,估计早就入不敷出了,他滑动屏幕看了看,这地儿果然还挂牌出租出售了。
今天这儿格外荒凉,周围也没几辆车路过。
霍清澜开进去,看见外面两辆小跑,一看就是宋一航和顾静年的车。
前台连个接待的都没有,鸟不拉屎的地儿。
他推开大剧院的门进去,那俩人在舞台上呢,一人一个角,活像冷战。
“霍清澜!你可终于来了,你看看这人是不是有病呢,”宋一航看见他就是看见了救星,“一千二百万,买这么个破楼,这地方能回本吗?”
“要是周边配套设施到位的话……”
“你也闭嘴,”宋一航立即打断,“我不同意,你卖了手里的股票就为了买这个破楼我不同意,顾静年,你也得为自己考虑考虑吧,你手里哪儿还有那么多钱?”
“我有自己的打算。”顾静年淡淡的口吻,波澜不惊的模样看的宋一航恨不得急的上蹿下跳。
“霍清澜,你说句话啊……”
“他那不是说了么,他有自己的打算,”霍清澜随意地在一个折叠椅上坐下,“他一个成年人了。”
“……”
宋一航气的原地跺脚,他转了一圈,又折返回来,视线盯着霍清澜看,霍清澜一脸无辜,也理直气壮盯回去。
“霍清澜,你也是个见色忘义的老混蛋,你俩一丘之貉了,”宋一航盯着他,“霍清澜,你也不对劲。”
“我怎么不对劲了,”霍清澜长腿曲着,看着宋一航气冲冲地出去,“你干嘛去?”
“砍价,”宋一航刀子嘴豆腐心,“我怕顾静年饿死在马路上。”
得。
霍清澜环顾了一圈儿,“你这不容易,五年够呛回本。一直和家里那么不愉快,你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顾静年耸耸肩,“家里的钱我一分不要,我打算过完年看看,做个高管应该问题不大。”
“Kenton的娱乐市场一直缺人,就是压力有点大,对口市场营销,合适的话你可以去看看,那边归总部管理,就是现在高层离职,我还在那边挂个职,”霍清澜说,“反正你的能力有目共睹。”
“好,”顾静年依然是波澜不惊地,他的家庭塑造了他这么个沉默寡言的性格,他在这儿环顾了一圈,“这个话剧院挺破的,但位置好,翻翻新今年能投入营业了。”
霍清澜不用问,也知道他怎么在这个关头买下这个话剧院,有时候朋友之间,一个眼神儿也就懂了是为什么。
“挺好。”霍清澜说,“人生么,就是为了几个人,为了几个瞬间。”
顾静年坐在台上,话剧院老旧的白炽灯显得有些惨淡。
他看着面前的霍清澜,捕捉到一点罕见的松弛和自如。
“你也是,”顾静年说着,他低下头看着地板,“你说得对,人活着也就是为了几个瞬间。”
所以遇见对的人,连生活都会松弛许多。
顾静年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冲动。
“有什么事打个招呼,”霍清澜看了看时间,“宋一航刀子嘴惯了,别太放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