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良吆喝声“开饭”,顾栖眨眼饿狗扑食到桌前。
一如既往一口口喂饱小朋友,他便滚回犄角旮旯里,继续未竟的“事业”。
再之后的三五天,顾栖也像着了魔,除了干饭比谁都积极,剩下时间全在跟竹子死磕。
直到某日大清早,这位爷方才抖抖一身竹渣,捧着自个儿的“杰作”,笑呵呵来找小马。
“宝,伸手。”
“九哥,这、这是?”
“给你的。”
顾栖递到小马手里的,是一支精巧雅致的玉竹杖。
原来,他忙忙叨叨这么久,是在小孩打造用以探路的手杖。
小马指尖抚摸玉竹杖,惊喜得说不出话,两片小嘴唇,弧度越扬越高昂,一双盲眼都好似不可思议地透了光出来。
玉竹杖打磨得锃亮,竹节与竹节之间,带着精密小机括,不仅可以调节长短,也能进行折叠收纳。
手柄的位置,还做出了凹槽,完美匹配手指抓握的曲度。
小马沿着竹节缓移小手,又在手柄顶端摸到一处隐藏卡扣。
他摁动卡扣,触发暗藏的机关,一缕寒芒刹那飞射而出。
从竹鞘里弹出来的,正是狼牙之一。
利刃肃杀出鞘,直击小马心灵。
“还有那把刀?”
“早说过要送你呀。”
顾栖大嘴咧得能吞西瓜。
“单一根棍子,没什么大作为,我索性加了这玩意进来,当给你防身。不过,我更希望你平安顺遂,永远不会用到它。”
小马眉心赤色玲珑痣,像座喷发的小火山:
“九哥,我一定学着去做更多事,绝不辜负你心意。”
“练练自己走吧。”
“嗯嗯。”
“九爷你跟我来。”
瞿良见到小马手握着短刃,血脉偾张攥着顾栖爪子,一口气拉他到街上。
“雁息哥你没疯吧?那可是你的狼牙——”
突然意识到不妥,瞿良后半句极力往下压,只发出气音。
“嘶……你先放手。”
顾栖龇牙咧嘴。
“哎你、你这又是怎么搞的?”
瞿良这才察觉自己沾了满手的脓血。
“行了,别滋儿哇乱叫。”
顾栖蔫不唧冲伤处吹气。
他内伤积沉,只剩一具行将腐坏的躯壳,灯油烫到的那只手,一直没见好。
再加上多日手工活,如今虎口处,皮肉皆糜烂。
瞿良用力一握,可不疼得他五官闹分家。
“上好的兵刃,就这么送给那孩子?你到底咋想的?”
“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顾栖好伟大的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