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却愈发悲观,坚定了在嬴成蟜身上压重注的想法。
子一辈尽是不成器的东西。
他和嬴成蟜的关系当然远没有深厚到用五十金当开府礼的程度,更不至于用全家给嬴成蟜抬轿子。
只不过是王上一定在看着,公族近来又在同吕不韦争军职,急需王上帮把手拉偏架。
既然王上属意二公子成蟜成为公族领袖,他这把老骨头也是时候全拆了把人情做到底。
再说那小子是个聪明人,绝对做不出把公族长辈的脸放在地下踩的事,也定然无法容忍有人倚仗年龄对他的行事指手画脚。
所以年高的长辈一定会被礼送归家,只留下年龄差不多的同辈驱使。
若嬴成蟜真能保持当前的势头,投桃报李之下随便从家中拉拔出个人,少说也得是十倍收益。
假使不能,那也简单,他这帮不肖子孙痛打落水狗这招个个学得精熟,绝对不会亏太多。
老于世故的嬴厚疯狂敲打的心中的算盘,计算利益得失,而嬴成蟜将一个盖着丝绸的木托盘推到了嬴政面前。
正兴致勃勃游览嬴成蟜新居的嬴政现出疑惑,问道:“这是?”
嬴成蟜笑容可掬,好似年画上的娃娃:“兄长揭开便知。”
嬴政无奈笑笑,随意掀起盖在托盘上的丝绸。
瞳孔在下一息因震惊而大张。
竟然是满满一盘金饼,看着足有七八十块之多!
嬴政最终收下了弟弟推过来的金饼。
不是因为在意这两个钱,而是因为他觉得弟弟说得很有道理。
“兄长,我已经要过几回钱了,知道掌心向上的滋味不好受。
“更何况若我所料不差,兄长您给我送来的这些钱多为阳泉、昌平、昌文诸君的赠予。
“他们愿意尊奉兄长您为主,华阳大母在其中出了大力。而我的母亲,是韩国公主。
“不过对咱们来说最重要的是父王。在父王眼中,兄长与我是一样的,也是不一样的,望兄长您时时以此自省,切勿自误。
“些许钱财而已,自会长腿上门。”
嬴成蟜这番话中传递的信息有两个,第一是楚系外戚与韩系外戚在政治利益上天然不对盘。
华阳太后与夏太后的嫡母与生母之争更是加剧了彼此间间的冲突,每个人都恨不得把对方阵营给撕碎嚼烂。
嬴成蟜是因为年纪小,转向坚决,上头还有着嬴子楚这尊大佛罩着才勉强从漩涡中脱身,能够和嬴政兄友弟恭,亲密无间。
可他若是收了嬴政的馈赠,保不齐嬴政的基本盘就得出问题。
第二是嬴子楚努力为兄弟间构筑沟通桥梁,消弭猜忌,希望他俩手足相亲,所谋划的是在他逝世后,有一个长子继位,次子辅佐长子的的朝堂格局。
而他现在还没死呢。
他们兄弟间若过分亲密不分你我,很容易引来名为王的猜疑致命铁拳。
又一次被说服的嬴政选择用督促弟弟学武作为回报。
以弟弟的天姿,他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在多谋善辩这方面超过弟弟,所以还是从弟弟不擅长的射御之术上找点平衡感吧。
嬴成蟜低头,十分茫然地看着刚刚被塞到手里的弓箭。
不是,这对吗?说好的今天是逛园子啊!怎么突然就变学习了!
能随时掏出弓箭也就算了,怎么连靶子都立得那么快!
唯独在这方面我不希望你们这么像哆啦a梦啊!
而嬴政已经开始吩咐仆役铺设皮垫桌案,如嬴成蟜往日一般将茶叶投入精巧可爱的小茶壶。
末了还拍拍脑门,在嬴成蟜持续性的懵逼中径直上前解了他的荷包,从中摸出几枚枣脯一并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