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说巧,是因为那天山上下起了雨,我们本要打道回府,是衔月做决定执意要上山。”
“那天观内没什么人,唯独一个沈昭。我问了观内的师傅,说沈昭那会儿几乎每天都去道观,也不做什么,就捧着一本书坐在树下看,一看就是一整天,就好像有意等着衔月出现一样。”
“后来她们见上面,就看对眼了。”
“那时沈昭也落魄,但至少仪表堂堂,比你这瘦瘦巴巴的姑娘样强得多,我自然举双手双脚赞成,虽然……”
“虽然什么?”
秦玉凤想说虽然那时衔月看上去似乎并不是那么喜欢沈昭,两个人莫名其妙也不知道怎么就要成亲。但又怕裴琳琅知道这事又对衔月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想法,也就按下不表。
裴琳琅正眼巴巴望着她,那一脸的天真样,啧,看得人真不爽。
“没什么。”她冷冷起身回到柜台后,“搓你的木头去,别瞎打听。”
日头起来了,店里终于来了些生意。裴琳琅被赶到大厅角落,继续勤勤恳恳搓木头。
干精细活的人多少有点强迫症,裴琳琅过去成天跟细碎零件打交道就更是如此,加上这具身体手生,慢而仔细地磨蹭着,眼见着天又要黑下来这才差不多完工。
她给魔方上了一层颜色,又仔仔细细刷上清漆。那边秦玉凤的耐心已经快到极限了,疯狂抖脚等着她。
裴琳琅浑不自在,委屈巴巴瞥了她几眼,依旧慢慢吞吞,不徐不疾。
终于将东西交上去的时候,秦玉凤说:“两年前我就受不了你这不紧不慢的做派,真是能把我逼疯,下回你去楼上干活,我给你单开间厢房,别在我眼前晃悠。”
然后接过那物左右打量,又说实在搞不懂哪个冤大头能看上这个东西,她们有钱人的眼光可真是奇怪。
裴琳琅不置可否,淡道:“看不上也没关系,我已经想到主意了。”
“哦?”裴玉凤挑眉嗤笑,“最好是,不然我看你只能留下给我打工还债了,让我算算,”她拨弄了几下算盘,“哇,得工作六十年才能还上呢!”
“不会的,呵呵,应该是不会的……”
***
回沈府一路上,裴琳琅始终想着秦玉凤说的那些话。
沈昭和岑衔月之间的初遇其实跟书里写的差不多,只是书里沈昭并没有成日等在道观。那是她女扮男装头一年,家里落没了,自荐又被长公主拒绝,差不多春闱前夕,她换上男装顶替哥哥之名,上道观为自己祈福,偶然遇到了岑衔月。
岑衔月也并非为了原主才出门,她到出嫁的年纪了,家里催得紧,故上山散散心。
但就像秦玉凤说的,这段剧情简直就像是安排好的一样,仿佛她们知道剧情,并且刻意按照剧情发展。
裴琳琅毛骨悚然了一下。
沈昭不好说,岑衔月肯定不知道,她如果知道自己的结局,又怎会主动跳进这火坑。
还是说她真就爱沈昭爱到这份上,即便知道自己的下场,也还是愿意陪她演这一出戏?
这个念头让裴琳琅心底一片悲凉,只能寄希望于这只是她自己吓自己。
至于沈昭那边,裴琳琅无所谓她知不知道剧情,知道又能怎样?她现在功成名就,美人在侧,合该心满意足了,说不定还会愿意在未来某一天保女主一命,也算好事一桩。
等裴琳琅回到沈府,沈昭依旧不在,也不知道她是真忙,还是因为不想见女主而不愿回家。
两年时间也不短了,可这两年的时间,女主相当于是守活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