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琳琅疯狂运转大周天,先是分别去看沈昭和皇帝的方向,后才将视线落回她的身边、岑衔月身上。
上看,下看,就是不敢动手寻找。她怕真的找出什么来,被哪个不长眼的看见,岑衔月才是真完蛋了。
可岑衔月似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先将手伸进袖中,又在腰际摸了一圈,神色倏然一变。
裴琳琅明白她是找着了,她看向远处人群中那位丫鬟,了悟过来,四下环顾,将岑衔月拉到一边,伸出手:“给我!”
岑衔月徐徐摇头,事到关头她却不着急,而是取出珠串,便施施然向人群密集处走去。
裴琳琅忙拽住她,“小姐想要做什么?”
岑衔月:“自然是交出珠串,明白解释。”
“长姐要如何解释?”
岑衔月淡淡拂了她的手,“你在这里等我。”
“诶、”裴琳琅追上跟在岑衔月的身后,急而低地道:“我听闻沈昭与那位梁千秋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你们二人成婚,她主仆二人必定对你怀恨在心,长姐,这沈昭到处拈花惹草,就是个麻烦精!”
话未说完,岑衔月却笑了,她还是不急,也不气恼,笑着与她说:“难为我们琳琅为我打听这些了,只是我看对我坏心在心的只有那丫鬟而已,此事与将军无关。”
“你如何断定?”
“我看将军对沈昭似乎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是么?”裴琳琅看着岑衔月,心中腹诽:要真没那方面的意思,人家能在你死后住到一块儿去?作者笔墨难不成是白写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裴琳琅明白岑衔月是个聪明人,可她总是在沈昭的事情上犯糊涂,她对沈昭似乎是百分之一百信任的,即便沈昭如此冷待她刻薄她,也毫无怨言,事到如今,更是失去了对事情最基本的判断。
裴琳琅恨铁不成钢,却也不好继续说下去,就怕说多了岑衔月又要因此伤心。
梅林深处,众人齐齐叠手垂头,作眼观鼻鼻观心状。
裴琳琅跟随岑衔月来到人群外围,观察周围局势——容清姿正安抚着那位梁千秋,梁千秋表面毫无所谓,可她那位丫鬟却实实在在是气得了不得了。皇帝则在人前训斥此处几位管事的婢子,婢子们跪在地上连连求饶,说着奴婢知错等语。
“既然知错还不快给我去找!”
“是是、”
于是便在原地来回踱步起来。
裴琳琅环顾了一圈,正要与岑衔月商量几句话,手一伸却没抓到人,只见岑衔月已然上前去了。
“长姐等等我啊!”
来到诸位贵人的面前,岑衔月倩倩行了一礼,裴琳琅都还来不及阻拦,她就捧上那物,“陛下,殿下,珠串在我这里。”
是串赤珠串子,应是红玛瑙,尾部长长的穗子,坠了一枚玲珑玉石,通体莹润剔透,一眼既知此为不凡之物。
完蛋……
裴琳琅捂额不敢再看下去。
果不其然,片刻就听见那痨病鬼皇上说:“在你这里?怎么会在你这里?”
他的语气含着愠怒。说罢,睨向容清姿。
整个京城都知晓岑衔月曾经在容清姿手下做事,虽如今嫁为人妇,可这事却不能说全然与其无关。
容清姿神色微变,镇定笑道:“我想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衔月,这珠串你是从何而来的?”
“回殿下的话,这珠串臣妇是在附近草丛里捡着的,怕落进歹人手中故一直随身存着,正要找了机会递与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