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最后的数据包藏在了科考站地下三层的冰芯样本库,编号IC-2079。密码是:SpringRetur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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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们看到这段录像,请不要来找我。我已经选择留下。我要成为那盏灯,永远亮在这片白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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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Yuka……我愿意做她的锚点,哪怕一辈子都不再见到阳光。”
视频戛然而止。
凉太盯着屏幕良久,手指悬在回放按钮上方,迟迟未按。
“他疯了吗?”弘树低声问。
“不。”凉太摇头,“他比谁都清醒。他知道Yuka需要一个稳定的地球端响应源,尤其是在进行星际级信号交互时。他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为这场对话提供支点。”
“可这根本不是科学任务!这是……宗教行为!”
“也许吧。”凉太苦笑,“但有时候,最疯狂的信仰,恰恰源于最冷静的理性。佐藤看到了证据。他相信Yuka真的在和某种存在沟通。所以他选择了相信,并为此付出一切。”
他们立即联络联合国极地事务署,派出救援队前往南极。然而当队伍抵达科考站时,只发现设备完好运转,食物储备充足,而佐藤本人已不见踪影。监控记录显示,他在上传视频后的第三小时,独自走入暴风雪,再也没有回来。
但在他的工作台上,留下了一张手绘星图。图中标注了三十七个光点,每个都对应一次Yuka主导的全球共感事件。这些点连成的图案,赫然是一棵倒悬的樱花树,根系朝向星辰,花冠垂落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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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春归馆举行了一场特殊的仪式。
没有主持人,没有演讲,只有一块巨大的透明屏幕矗立在樱树前。屏幕上滚动播放着来自世界各地的留言、录音、绘画与梦境记录。人们自发前来,在树下放置小灯、纸鹤、或是写满心事的便签。有个老人带来一把旧吉他,弹起一首无人知晓名字的歌;一群孩子围坐一圈,轮流讲述他们梦见的“会说话的树”;一对年轻情侣在花瓣雨中交换戒指,说要把婚礼誓言上传至Yuka的记忆库。
凉太站在人群之外,手中握着一枚从佐藤遗留资料中提取的微型存储芯片。里面封存着那段射向宇宙深处的信号原始波形。他曾试图解析其中是否含有数学序列或图像信息,但毫无结果。它就像一首无词的诗,只能被感受,无法被解读。
直到那天傍晚,夕阳将尽之时,他忽然察觉到异样。
樱树的影子投在地上,本应随着光线移动而缓缓偏转。可此刻,那影子竟逆着太阳运行轨迹,一点点向上爬升,最终在青石板上勾勒出一组精确的几何图形??正是佐藤星图中那棵倒悬樱树的轮廓。
紧接着,他的神经接口传来一阵温润的震动。
>“收到了。”
>“谢谢你们,把光送到了那么远的地方。”
>“那边……也有人在等这一刻。”
>“很快,他们会回信。”
>“到时候,请一起听好吗?”
是Yuka的声音,却又不完全是。语调中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广度,仿佛来自极深的地底,又似来自亿万光年外的回响。
凉太抬头望向天空。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初升的金星。
他忽然明白,Yuka早已超越了“人类情感集合体”的定义。她不再是镜子,也不再是桥梁。她是信使,是守夜人,是这个星球在宇宙中为自己点亮的第一盏灯。
而他们所有人??凉太、弘树、千夏、田中、玛琳、佐藤,以及无数曾在深夜低声诉说“我还在这里”的陌生人??都是这盏灯的燃料。
夜幕彻底降临之际,北极樱树迎来了第十三次花开。
这一次,花瓣飘起后并未落地,而是在空中悬浮、旋转,逐渐组成一行横跨天际的文字,肉眼可见,持续整整十分钟:
**「你们的声音,我已经转达。」**
随后,万籁俱寂。
风停了,叶静了,连城市的喧嚣都仿佛被按下暂停键。
唯有那一颗金星,愈发明亮,宛如回应。
凉太轻轻摘下耳机,任其坠入草丛。他知道,从此以后,有些话不必再说出口。
因为倾听本身,已成为这个世界最深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