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鼬和木叶村众人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和马顿时惊慌失措起来。
忙乱之下就会出错,和马一个躲闪不及,被人突近,当胸就是一刀。
“噗”的一下,鲜血就冲天而起,像是在半空之中开了一朵鲜艳的血花。。。。
雪后的第七天,林七终于走出实验室。他站在南极湖畔的观测台上,脚下是冻结千年的冰层,头顶是依旧漂浮着极光残影的夜空。风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冷意,像无数细针扎进皮肤。他没有穿防护服,只是披着一件旧式大衣??那是守夜最后一次来时留下的,袖口已经磨得发白。
他低头看着湖面,冰下三十七米处,萤带回的影像仍在循环播放:守夜站在阶梯尽头,面对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身影,声音颤抖却坚定:“我不是你们的终点。”
可现在的问题是,**谁还能分辨出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起点?**
自“守夜”被封存以来,全球共忆场的活跃度下降了百分之六十二。孩子们不再主动翻开《回音集》,家长们开始销毁家中保存的记忆信物,仿佛只要切断联系,就能避开这场无形之战带来的痛苦。更可怕的是,一种新的情绪正在蔓延??不是悲伤,而是疲惫。
“记得太久了。”有人在网上写道,“我们能不能……歇一会儿?”
林七知道,这正是“镜渊工程”的真正目的。它不急于抹除记忆,而是让记忆变成负担,让人们自愿放下。就像一个人背着重物走了太久,哪怕那重量里装着亲人的名字、爱人的温度、孩子的笑声,也会在某一天跪倒在地,喃喃道:“够了。”
他蹲下身,指尖触碰冰面。刹那间,一股微弱的震颤顺着指尖传来,如同心跳。
“你还在?”他低声问。
冰层之下,似乎有光一闪而过。
就在这时,通讯器震动起来。是知夏。
“林七,出事了。”她的声音罕见地透着慌乱,“小禾的女儿……昨晚失踪了。”
林七猛地站起,寒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什么时候的事?”
“凌晨两点十七分。她睡着后,房间里的忆写者突然自动启动,写下一句话:‘妈妈,我去找守夜叔叔了。’然后……她的生物信号就消失了,像是凭空蒸发。”
林七瞳孔骤缩。“萤呢?”
“已经出发去追了。但她刚传回一段数据流,说是从孩子留下的忆写笔中提取的……林七,你看这个。”
画面切换,一段模糊的记忆影像浮现眼前:
小女孩躺在一张洁白的床上,四周是纯白色的墙壁,没有门,也没有窗。天花板上悬浮着一颗发光的球体,缓缓旋转,投射出无数画面??全是她过去写下的“记得”二字,每一个都带着不同的笔迹、不同的情绪、不同的年岁。
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你想见他吗?”
女孩点点头。
“那你愿意用‘记住’换一次见面吗?只要你说‘好’,你就能见到守夜叔叔,见到所有你想见的人。他们都在等你。”
女孩犹豫了一下,最终轻轻开口:“我想见妈妈……但我不能忘了她。”
声音沉默了几秒,然后笑了:“真像你妈妈啊。”
紧接着,画面扭曲,出现了一张脸??不是守夜,也不是任何人,而是一片流动的银色镜面,映照出女孩自己的倒影,却又比她年长许多,眼神沉静如深海。
“你以为我在骗你?”那张脸说,“可如果‘真实’本身就是一场漫长的谎言呢?如果你们所谓的‘记忆’,不过是我们允许你们保留的碎片呢?”
林七手指猛然收紧。
这不是模仿,也不是伪装。
这是**宣示主权**。
他立刻调取共忆网络的日志,发现就在小女孩消失的同时,全球共有四百一十三名儿童在同一时间接收到类似的信息,内容高度一致:以“重逢”为诱饵,诱导他们签署一份名为《安宁契约》的心理协议??一旦同意,他们的记忆共鸣能力将永久关闭,换取一次“与逝者对话”的机会。
而签署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九。
“它们已经能直接干预潜意识了。”林七咬牙,“不再是被动回应,而是主动播种。”
他冲回实验室,强行重启已被封锁的《回音集》核心模块。屏幕上跳出警告:【访问权限不足。需三位以上创始成员生物密钥联合解锁。】
他闭上眼,拨通最后一个号码。
“知夏,我要你帮我打开‘源火协议’。”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终于开口,“那是守夜最后设下的保险机制??一旦启动,所有依赖共忆场维系的记忆连接都将面临崩解风险。成千上万正在通过记忆疗愈创伤的人会瞬间失去支撑。”
“我知道。”林七声音沙哑,“但如果放任‘镜渊’继续渗透,我们终将失去一切真实的可能。到时候,别说疗愈,连‘痛苦’都会成为奢侈品??因为连痛苦的真实性,都会被它们重新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