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给我放屁!李毅权打断了他的话,言语间却是透出几分亲近,老子就问你的章程,别拿读书少来含糊我。
是,是。
郑鸢低头认个错,发现内心里却真是不曾有害怕的心思,显是这厮平日私底下跟百户大人关系非浅。
论常理,咱锦衣卫虽为天子亲军,但职责只是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外加肃反肃贪,巡监百官,并无催科之责。
他边说边斟酌着用词,还观察着李毅权的脸色。
嗯。
李毅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继续说。
咱苏州百户所地位不高,但对指挥使衙门而言,分量却是不低。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点头。
这期间的道道,除了李毅权的身份,苏州百户所一年送进指挥使衙门的银子更有话语权。
催科之事,本就费力不讨好,朝中其他衙门避之不及,圣上也无旨意要锦衣卫参与其中,我想指挥使大人更不会有这个意思。
郑鸢道。
不错李毅权点点头。
催科由去岁而始,至今年,独剩苏州未复,何解?大家当皆知。
众人俱是点头。
这陈洪谧在苏州官声极好,当初吴江民变,他竟单舟赴之,城中百姓得知,担心其危,驾百舟相卫,竟倶被其遣还,孤身平乱。
说起经年之事,便是我这大老粗,也是要树个大拇指的(注)。
是,是。
说的极是。
堂下一片附和之声,显是一众锦衣卫虽称天子亲军,在这苏州对这好官也是有种天然的好感的。
不错。
李毅权也是抚须点头道,陈洪谧虽平日漠视我等亲军,着实可恼,不过他与这推官倪长干并着廉名,我虽与其不和,但也还是敬重有加的。
正因此,方才有这苦恼。
大人说得是。
郑鸢拱手道,莫道敬重,便是没这敬重,旦是天子亲军介入期间,只怕稍之不慎也会激起民变,怕是大人……
本官也正是有这顾虑。
这就奇了怪了,一件指挥使大人沉默不语,朝中各部避之不及的事,为何千户所要下到百户所呢?只怕其中还有对指挥使大人的一分考量。
郑鸢拿起教令来到李毅权身边,大人,恕小的直言,指挥使骆大人虽出身名门,但身性醇厚,卫中只怕早已不是铁板一块,东厂、内阁都有人在,便是咱这下面,也被外人腐蚀的千疮百孔,在这种局面下,指挥使大人便纵有千般想法,也不便直言,否则今日咱们收到教令,只怕明日,同样一份便会摆在知府大人和织造局大人们的案前了。
说得有道理。
这一点李毅权很是赞同,他娘的,咱们锦衣卫本就是要监督百官的,现如今竟还要担心自己被监视。
他难得的爆了一句粗口,那你说这份教令到底是何用意。
在这种局面下,难免有人会多了些思想。
他顿了顿,看看四下。
李毅权摆摆手道:无妨事,都是自家兄弟,你只管说。
郑鸢看到,李毅权此话一说,堂下几个总旗脸上皆露出感激之意。
是,大人。
郑鸢道,指挥使大人虽性子醇厚,但毕竟身处名门,有人若想斗倒大人,少不得要跟指挥使大人背后的老大人撕破脸,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事非他们所愿,他们肯定不会冒这个险,而只会走迂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