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陪着绘梨衣玩了一会儿,确保她安全地坐在雪橇上由伊琳娜带着跑了一圈后,便朝着零站立的方向走去。
他停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顺着她的目光望向远处那片巍峨的雪山,轻声开口,声音几乎被风吹散:“想起以前的事了?”
零没有回头,沉默了片刻才淡淡地回应:“很多事都变了。”她的声音低了一些,“…也有的人没变,真好。”
路明非向前一步,与她并肩而立,手臂无意间轻轻擦过她的手臂。他能感觉到她细微地颤抖了一下。
“冷吗?”他问,语气中带着关切。
零摇了摇头,目光依旧停留在远方:“还好。”但她微微并拢的双腿和那微不可查的颤抖,却泄露了不同的信息。
寒冷或许有,但更多的,恐怕是来自鞋内那持续不断的、令她心慌意乱的黏腻触感。
路明非忽然解下自己脖子上那条厚厚的羊绒围巾,不由分说地围在了零的脖颈上。
围巾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气息,令人安心的来自心上人的味道,瞬间将零包裹起来。
零的身体猛地一僵,任由那温暖的织物贴紧自己的皮肤。
“别着凉了。”路明非的声音很自然,仿佛这只是丈夫对妻子再寻常不过的关心。
但他靠近为她系围巾时,嘴唇几乎贴到了她冰凉的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调笑道,“…毕竟,脚已经那么‘暖和’了,上身的保暖也要注意啊。”
零脸上的酡红几乎难以自抑,胸口微微起伏,足下的粘腻感此刻仿佛化作了沸腾的岩浆,烧得她四肢百骸都滚烫起来。
就在这时,绘梨衣乘坐的雪橇兜了一圈回来了,欢快的笑声由远及近。
零猛地转回头,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迫自己恢复平静下来,但围巾下,她的脸颊温度高得惊人。
午餐是在湖边一处背风的空地进行的。
伊琳娜准备了简单的野外餐点——烤得滋滋冒油、香气扑鼻的俄式肉串,硬邦邦但越嚼越香的黑列巴,一保温壶滚烫的红菜汤,还有一小瓶御寒的伏特加。
绘梨衣玩累了,胃口大开,小口小口地吃着肉串,嘴角沾上了酱汁也浑然不觉。
路明非细心地将黑列巴掰成小块,泡在红菜汤里,等软化后再喂给她。
零吃得很少,只是小口喝着热汤,偶尔瞥一眼路明非照顾绘梨衣时温柔耐心的侧脸,又迅速移开目光,下意识地并拢双腿。
足下的粘腻感无时无刻不在刷着存在感。
午餐后,伊琳娜接到旅馆的电话,需要她回去处理一些事务。她表示歉意,并告诉他们可以继续在此游览,稍后司机会来接他们。
送走伊琳娜后,绘梨衣显得有些疲倦,孕期的嗜睡让她靠在路明非肩头,一下下地打着小瞌睡。
很快司机就来了,路明非小心地将她抱进开着暖气的车里,让她在后座躺好休息。
回程的路上,车内异常安静。
绘梨衣还在熟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零一直看着窗外飞逝的雪景,侧脸看不出任何情绪。
只有她偶尔无意识地相互摩擦双脚的动作,泄露了那场惩罚仍在持续。
路明非透过后视镜,看着零映在玻璃上的、模糊而安静的容颜,心中五味杂陈。
傍晚时分,他们回到了温泉旅馆。伊琳娜已经准备好了一桌极其丰盛的传统俄式晚餐,摆放在他们套房的私人餐厅里。
滋滋作响的烤盘上放着巨大的、煎得外焦里嫩的鞑靼牛排,旁边配着酸奶油和炸得金黄的薯条。
晶莹剔透的鲟鱼鱼子酱盛放在冰镇上,旁边搭配着烘烤得恰到好处的荞麦煎饼和切好的煮鸡蛋碎、洋葱碎。
红菜汤冒着热气,散发着甜菜和牛肉的浓郁香气。
还有经典的俄式沙拉,里面堆满了火腿、土豆、酸黄瓜和豌豆,裹着厚厚的蛋黄酱。
甚至还有一整只烤得金黄酥脆、腹中塞满了苹果和香料的雪兔。
贴心的伊琳娜考虑到两位孕妇不能喝酒。酒水除了给路明非的伏特加外,还有一种自家酿造的、酸甜可口的浆果饮料。
“请尽情享用,聊表我的心意。”伊琳娜热情地招呼道,为他们斟满酒杯后,便体贴地告退,将私人空间留给他们。
绘梨衣被这丰盛的晚宴吸引,睡意全无,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各式菜肴。
路明非笑着为她布菜,将鱼子酱厚厚地抹在荞麦煎饼上递给她,又细心地为她切好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