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啊啊——!”肥宅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凄厉惨叫,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瘫倒在地。
裤裆处迅速洇开一大片深色的水渍,骚臭的气味弥漫开来。
他脸色惨白如纸,眼球布满血丝,如同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景象,连滚带爬地向后缩去,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最终脑袋一歪,竟然直接吓晕了过去。
凯莎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失禁昏迷的肥宅,眼中的金色缓缓褪去,恢复成冰冷的冰蓝。
她优雅地从手包里拿出一方丝质手帕,嫌弃地擦了擦并没有沾染任何污渍的嘴角,仿佛刚才只是驱赶了一只烦人的苍蝇。
然后,她转过身,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路明非。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
凯莎的眼神依旧冰冷,但路明非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窘迫和尴尬。
显然,刚才被那肥宅大声嚷嚷出“在厕所跟其他女人偷情”这种话,即使高傲如凯莎,也觉得有些难堪。
路明非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脸上有点发烫。
凯莎微微扬起下巴,恢复了那副不可一世的女王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她踩着高跟鞋走到路明非面前,目光扫过他微微红肿的嘴唇和颈侧不甚明显的红痕,冰蓝色的眼眸闪过满意的神色。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再次伸出手,极其自然地挽住了路明非的臂弯,就像来时那样。
“回去了。”她轻声说道。
当路明非和凯莎一前一后回到宴会厅时,面上都已恢复了平静,仿佛只是共同出去透了口气。
或许只有极少数心思敏锐、且一直暗中关注着他们的人,才能捕捉到凯莎眼底那被充分满足后的媚意。
宴会厅内,气氛正酣。
酒精、怀旧、以及因路明非强势登场而悄然滋长的新秩序,发酵出一种虚假的热络。
人们三三两两聚着,声音比之前更响亮了几分,笑声也更刻意了一些,仿佛要用这喧嚣堵住某些蠢动的心思。
投影墙上依旧滚动着青涩的毕业照,但那照片里的人和眼前这些衣冠楚楚、言笑晏晏的男女,似乎已经隔开了不止几年的时光,而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路明非被苏晓樯拉着,又喝了两杯酒。
小天女依旧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爽利模样,但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审度。
她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在今晚从路明非这里撬出点真材实料来,无论是关于他的事业,还是关于他身边明艳的金发女王。
路明非应对着,心思却还留在刚才洗手间隔间那极致欢愉的余韵里。
凯莎则被两个曾经班上颇有些背景、如今也在各自领域混得不错的男生搭话。
她端着酒杯,神色恢复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冰蓝色的眼眸扫过对方时,能让对方自觉地将那些带着一丝暧昧邀请的话语咽回肚子里。
她像是一座冰山那样美丽耀眼,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就在这时,一阵轻柔的钢琴声响起,是那首贯穿了他们青春岁月的《致爱丽丝》。
弹奏者是柳淼淼。
她今天穿了一条淡粉色的连衣裙,坐在宴会厅角落那架的三角钢琴前,侧影纤细,姿态优雅,依旧是当年那个钢琴少女的模样。
只是指尖流淌出的音符,或许是因为在心上人面前的紧张而有些发涩。
一曲终了,周围响起了掌声。
柳淼淼站起身,脸颊微红,目光在人群中逡巡,最后落在了路明非身上。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鼓足了勇气,朝着他走来。
“路明非,”她的声音柔柔的,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温软腔调,这声音曾几何时是路明非青春期懵懂梦境里的一抹亮色,她眼中流露出一丝期待,“要不要……一起合奏一曲?就像以前音乐课上那样?”
这话问得巧妙,既点出了他们过往的交集(尽管微不足道),又将选择权轻柔地抛到了路明非手中,带着老同学不易拒绝的亲昵。
霎时间,周围不少目光都聚焦过来,或许还有一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玩味。
当年柳淼淼是班里不少男生倾慕的对象,文静、秀气、家世良好,而那时的路明非几乎是她世界的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