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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终点站（第1页）

雅妮的声音又小了下去。

“我本来以为你是那样的人，但几天下来，我已经看明白了，是我误解了你。。。。。。”

“以为我是哪样的人？”泽利尔好奇道。

“仗着一张好脸，到处欺骗女孩子感情的人。。。

夜色如墨，篝火噼啪作响，火星升腾，在空中划出短暂而明亮的轨迹，像极了那些被焚毁的记忆碎片。马库斯凝视着火焰，瞳孔深处映出跳动的光影，仿佛在其中看见了另一个自己??那个曾写下青铜书页上禁忌术式的“本体”，正隔着时间之河向他冷笑。

他忽然抬起手，掌心朝上。皮肤之下，那道愈合中的伤痕微微发烫，紫光如溪流般缓缓游走，顺着血脉蔓延至指尖。一缕魔力自发凝聚，在他指端形成一颗微小的光球，既非元素魔法的辉芒，也非死灵术的幽焰，而是某种更原始、更混沌的存在??像是从契约断裂处溢出的残响。

“它还在。”他低声说。

泽利尔没有立刻回应，只是轻轻咳嗽了几声，将披风裹紧了些。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呼吸浅而急促，但眼神清明得不像一个刚刚耗尽生命力的人。

“是的。”良久，他才开口，“噬智者的连接虽断，可你与它的‘共鸣频率’已永久烙印在灵魂里。就像一把钥匙即使折断，也能感应到锁孔的位置。”

马库斯垂下手臂，光球消散。“所以……我不是自由了，只是换了个牢笼？”

“不。”老法师摇头，“真正的自由从来不是摆脱束缚，而是选择背负什么。你现在背负的是自己的意志，而不是某个古老存在的执念。这已经足够珍贵。”

远处，米丽正帮贝芙整理法典残页，两人低声交谈着什么，偶尔传来轻笑。莱顿坐在石头上磨剑，动作笨拙却认真；瓦莱斯调试弓弦，时不时抬头扫视荒原；雅妮靠在倒塌的石柱旁，手里翻着一本破旧论文集，眉头紧皱，嘴里嘟囔：“这个比喻太烂了，重写！”烈娜则站在营地边缘，望向神庙废墟的方向，手中握着一块刻满符文的碎石，神情若有所思。

他们都在活着，真实地、具体地活着。

而这，正是马库斯拒绝回归的理由。

他闭上眼，尝试感知体内那股新生的力量。它不像传统魔力那样循规蹈矩地流淌于经络，反而更像是……一种“反逻辑”的存在。每当他试图用已知的咒语结构去解析它时，脑海就会浮现一段陌生的音节，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仿佛来自世界之外的语言。

“你在尝试施法？”泽利尔察觉到了他的专注。

“嗯。”马库斯睁开眼，“我想试试能不能召唤一点光，最简单的照明术就行。”

“别。”泽利尔突然伸手按住他肩膀，“你现在使用的不再是学院派的魔法体系。你的魔力源头已被污染??或者说，被升华。贸然施法，可能会引发不可控的连锁反应。”

“比如？”

“比如让这片土地长出会说话的树根，或者让我们的影子突然开始独立行走。”老法师语气平静，却让马库斯心头一凛。

就在这时，地面轻微震动了一下。

众人警觉抬头，连烈娜都迅速退回营地。贝芙立即翻开法典，指尖划过最新浮现的文字：“警告：空间稳定性下降。检测到虚界渗透迹象。”

“虚界？”瓦莱斯皱眉，“你是说刚才那个什么‘噬智者’还能影响现实？”

“不是影响。”泽利尔缓缓站起，目光投向神庙深处，“是残留。当高等意识体试图降临失败时，其投影会在现实留下‘认知残影’。这些残影不具备实体，但能扭曲局部法则??比如改变因果顺序、逆转记忆流向，甚至……制造‘伪现实’。”

话音刚落，异变陡生。

原本熄灭的十二根黑烛，竟一根接一根重新燃起，火焰仍是幽白，却没有温度。祭坛上的符文再次亮起，脉动节奏与之前完全不同，变得紊乱而癫狂，如同垂死者的心跳。

“不对劲。”雅妮拔出短剑，“那些符号……它们在倒着闪。”

贝芙猛地合上法典：“时间回溯征兆！有人或什么东西正在逆推仪式发生前的三分钟！”

“不可能！”莱顿惊叫，“我们亲眼看着契约崩解的！”

“可如果‘崩解’本身也是被设计好的假象呢？”马库斯猛然起身，右掌灼痛如刀割，“也许……我们根本没成功？”

刹那间，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暂停键。

风停了，火静止了，连飘落的灰烬都悬在半空。然后，一切开始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