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翔到不是因为这院子值不值钱,而是与吴氏一样的想法,摇头道:“桅子,这事不成,你大姐和二姐出嫁也没有院子陪送,再说那院子是你得来的,爹娘还想留给你以后住呢。”
家里的银钱大多数都是桅子赚来的,罗天翔总想着给桅子多留一些。
桅子听了却是笑着摆手道:“爹,不用,我可不要,再说咱们以后要是再想买院子,完全可以再赚银子啊,镇里那处院子离齐家也不远,正好给我三姐,我听说一般的大户人家娶的媳妇,人家都要陪送铺子,院子,还有田土的,铺子这上头咱们不熟,再说我三姐也不是打理铺子的材料,还不如给间院子,再陪送些田土呢。”
“这……成吗?”吴氏知道桅子一向比别的孩子有见识,再说桅子说的也正常,媒婆也提过这些。
桅子笑道:“有什么不成的,左右是咱们自家的东西,再说我大姐和我二姐绝不会多说什么的,我三姐嫁的人家不一样,这陪嫁的东西多点是在咱们眼里看,可到了齐家,这些也不显眼,总不能让我三姐进门就让人看低了,到时候就是咱们这些娘家人上门也被人家瞧不起,正所谓输人不输阵,这事,我看至少这些东西都得用。”
“你当这是打仗呢。”罗天翔被桅子那句输人不输阵给逗笑了,不过心理流淌更多的则是感动。
桅子吐了吐舌头,在她看来,这嫁人可不就跟着打仗一样,哪里像现代,一对小夫妻,关起门来过日子,想来个旅行结婚,就两人背着包,拿张机票,定个酒店就算是旅行了。
这古代不说规矩繁琐,就是这成了亲以后的事也不少,每天的晨昏定醒,天不亮就得起床,伺候着婆婆洗漱,吃饭,然后自己才能吃点残汤剩饭,一想到这样的日子,桅子就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现在想来,当时拒绝安墨染真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她这样的性子,那种大户人家的日子哪里能过得下来。
只是桅子这会儿庆幸的时候,并不知道他日,她也愿意为这样的一个男子辛苦,甘之如饴。
只因当时未深爱,所以才会犹豫,徘徊,不定,一旦深爱,这些,又有何惧。
“噢,对了,娘,我三姐的嫁衣怎么办?”桅子想到一个最关键的问题,迎儿不会女红,而她的女红也不太能拿的出手,所以迎儿的嫁衣还真是个问题。
吴氏也是愁啊,早知道这样,当时就束着点迎儿的性子好了,如今迎儿拿起银针来丝毫不手软,只是那下手的力度,啧啧,怎么看怎么像给病人扎针的样子,哪里有个女儿家做起针线活来的柔韧劲儿。
罗天翔笑道:“这有什么愁的,齐家要是不知道迎儿什么样,也不会来提这个亲,咱们与其做假,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去买呢。”
“对,你爹说的对,要是咱们做了假,反倒让齐家笑话了。”罗老头最近住到了罗天和家,也不知道这两口子怎么就转了性了,非要把罗老头接过去住,美其名曰小孙子想了。
其实在吴氏看来,不过是小李氏想让罗老头过去帮着看孩子罢了,不过这话吴氏没说过,左右老爷子愿意在谁家住就在谁家住,愿意在谁家吃就在谁家吃。
“爷爷,快过来坐。”桅子笑呵呵的起来了,听说爷爷去了四叔家,到是让四婶空出手来拾掇四叔了,偏生爷爷也不管,只看着小孙子,生怕这孩子走向了四叔的歪路。
在桅子看来,这样也挺好的,至少罗天和那人有人能管住,总比最后惹出大祸来再让自己的爹去收拾烂摊子强。
罗老头也是听说今儿迎儿的嫁妆送来了,赶着晚上过来看看,村里人现在可都羡慕他呢,说是养了个好孙女,一手的本事不说,瞧瞧嫁的人家,那可是齐家啊,这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齐家,不说人家多有钱,只说人家的药材铺子,还有医馆生意,童叟无欺,几代人的荣誉啊,尤其还是嫁的长房嫡子,那可是将来要继承家业的,听说那齐家大少爷一手医术可是好得不得了呢。
罗老头现在走道都觉得脚下生风,身子骨也比从前硬朗了不少,刚才在院里听着屋里议论起迎儿的嫁妆,罗老头就迫不及待的进来接了这么一句。
吴氏也笑道:“爹说的也是,明儿我就去镇里看看,有没有手艺好的给迎儿定一个。”
罗老头想了想,摇头道:“我看镇里未必有能入得了齐家眼的,要不就去朔州看看去,桅子不是才从那里回来吗,咱们自己雇了车,桅子这丫头跟着,我瞧着小丫头眼光也不错,朔州城里的东西总归是比咱们镇上要好不少的。”
“爹,那边的东西怕是要花不少银子吧?”罗天翔觉得这实在不像罗老头的作风啊,那朔州,他去过,那里的东西可不便宜。
罗老头瞪了罗天翔一眼,就没觉得他这个大儿子什么时候这般不开事了。
哼道:“别跟我说你缺银子,我这把老骨头出不了多少力,可也知道什么是狗眼看人低,宰相门前七品官的道理,你亲闺女出嫁,这嫁妆就是脸面,既然不是咱们自己绣的,那买也得让人惊讶一番,若是平平常常,还不如用一块红布包了算了。”
桅子嘴角紧抿着笑意,头一回觉得罗老头也有可爱的时候。
正笑着呢,罗老头就朝桅子招了招手,道:“桅子,过来。”
“爷爷。”桅子老实的站到了罗老头的身边,等着看罗老头接下来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