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子看到了许克生,眼睛眯缝起来仔细打量。
之后他吩咐奴僕,“你们等一下。”
年轻男子用摺扇拍打著左手掌,不急不忙地向前走,正和许克生迎面对上。
许克生没有在意,正要侧身让路,年轻男子却站住了,笑道:“许相公?许医家?”
许克生站住了,疑惑道:“兄台有事?”
面前眾人穿著红色锦袍,中等个子,长相普通,只有眼睛滴溜溜乱转,没有一点安分守己的样子。
这人面带笑意,许克生只觉得面生。
许克生不由地提高了警惕,这是谁家的公子哥?还是遇到骗子了?
年轻男子拱手道:“许相公,在下江夏侯府周驥。”
许克生恍然大悟,心中也吃了一惊。
眼前的公子哥竟然是周德兴的儿子,江夏侯府的世子。
赵百户去西北之前曾经警告,周驥扬言报復。
许克生决定先静观其变,拱手施礼:“晚生见过世子。”
周驥笑道:“早就听闻许相公医术过人,今日一见,许兄风流倜儻,令人心生结交之意。在下恰好约了数友,准备泛舟秦淮之上,不知贤兄可愿同往?”
许克生见他半文半白,文縐縐地说了一堆,只是拱手道:“谢谢世子的美意,晚生还要去上学,恕在下不能从命。
周驥也不强求,拱拱手道:“兄台说的对,学业为重,以后有机会再把盏共酌。”
两人客套了几句便分別了。
许克生拎著包子朝家里走,心中有些迷糊,周驥今天很有礼貌,全是客套和恭维,完全都是废话。
他猜不透周驥突然露面的用意。
不知道周驥说的报復,只是说说大话,还是要来阴的。
许克生快步朝家里走去,好好睡一觉,然后去上课才是正当。
至於其他的,统统都是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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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公房,两人捧著茶,在窗下閒坐。
现在陛下、太子討论朝政,他们就清閒了。
许克生无意中看到桌子上有一个方子,標题竟然是“酒炙杜仲”。
他仔细想了想,不记得看过这种炮製杜仲的方法。
“院判,这个——”
戴思恭老脸一红,解释道:“这是老夫没事瞎琢磨的。”
他从上百种药物中挑选了杜仲,用酒炙也是深思熟虑之后的。
虽然屡次试做,但是总感觉有些缺憾,似乎某一个环节没有做好。
这次拿来,也是想和许克生商討一番,看看哪里不对。
许克生起了好奇心,“院判,让晚生学习学习?”
戴院判笑著伸手虚让:“看吧,隨便看,应该是你指点老夫才是。”
许克生哈哈大笑,拿起了方子,“晚生可不敢当。”
许克生仔细看了一遍,不愧是大家之作,炮製过程十分严谨。
从挑选药材,到工具准备,过程面面俱到,十分详尽。
看完之后,许克生並没有马上发表意见,而是问道:“院判这是要增强肾气?”
杜仲味甘,性温,归肝与肾经。
现在春天万物生发,戴院判必然是想借天地之机顺势而为,给太子补补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