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
狂烈的风、不、不像风,是破碎成三色色块的颜色又或是景色不断的从乌梅的视网膜上滑过。
一种不知是信息过载还是晕车般的恶心感不断上涌。
乌梅倔强的忍了一会,再即将吐出来时,还是闭上眼将头埋进渡枉身前。
有一瞬间,乌梅真有心想着干脆吐出来算了,说不定还能阻止渡枉绑架她……
然而,不知为何,她没有这么做,在埋首时,乌梅闻到熟悉的梅香,熟悉又陌生,像是要开败的荼蘼,浓烈又苦涩。
渡枉没有低头,只是抱着人的手指在颤动,仿佛想要抓的更紧,但最终还是平复下来。
一路上,乌梅感觉自己像是在坐人形高铁,只要她不靠近点渡枉,她就会感受到什么叫冷冷的风胡乱的拍在脸上。
乌梅憋屈的将这些一笔笔记在心头。
你给我等着,渡枉魔头。
我要去告大师姐!
可恶啊,大师姐不喜欢她都从来不会这么对她,乌梅越想越难受,在心里已经不知将渡枉捶了多少遍。
好在受尽折磨,她们终于到了秘境外的一座山头。
“今天穿这个。”渡枉递过来一件鲜红的衣服。
乌梅面无表情的接过来,找个地方换上,并将身上换下来的红衣服,同之前渡枉给她的几件红衣服一起恶狠狠的塞到乾坤玲珑袋深处。
魔头什么品味,自己穿仙气飘飘的白衣服,给她的全是跟嫁衣一样的大红衣服,不知道人一看还以为她是那个魔修呢。
渡枉却似乎很满意,打量了乌梅几眼,出声道:“休息吧,明天准备进秘境。”
在乌梅换衣服的功夫里,渡枉弄好了临时休息的地点,十分魔尊式的奢靡。
精雕细镂、掐满金丝、缀满宝石的美人榻,还有明显是不知多少绣娘一针一线绣了不知多少日月凤凰于飞的小毯子。
吃的喝的自是不必多说。
乌梅偶尔也会恍惚有种自己在被魔头伺候的感觉,当然,就一下下,因为总是很快她就会被渡枉气个倒仰,恨不得赶紧来个谁将魔头收了。
但看着姿态潇洒坐在树杈间的渡枉,乌梅知道很难,这世间除了大师姐,无人是渡枉的对手。
渡枉到底是怎么从一个分身,到与本体相差无几的,与渡枉相处时,乌梅总是无可避免的想到这个问题。
毕竟,渡枉不是她遇到的大师姐的第一个分身,说不定,也不是最后一个,其她分身大多看起来就无法对大师姐产生威胁,为什么独独是渡枉,渡枉为什么那么特别。
因为一个是仙身、一个是魔身,天然互相为镜子吗。
这个问题想了想自然没有答案。
乌梅只能惆怅的想想即将面对的,切实的要出现在眼前的问题。
要是她跟着渡枉的时候被其她人看到怎么办,其它宗门的也就罢了,可能不认识她,要是被名无宗的人看到了,乌梅光是想想都觉得眼前一黑。
她要怎么解释,她不会回不去名无宗,以后只能待在渡枉荒海魔都的东陵城了吧。
乌梅眼前再次一黑,赶紧再这么眼前一黑下去,她迟早变成瞎子。
直到第二日她被渡枉拎着放到往生镜前。
乌梅总以为自己足够清楚渡枉的实力,但此刻她还是迷茫的看向渡枉。
渡枉捏着女孩的下巴转向往生镜,指挥道:“看镜子。”
“进入往生镜后,记得往回走,看你的过去。”渡枉的声音在耳畔逐渐飘渺。
乌梅看着面前犹如幻灯片一样的石壁画像,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进入到往生镜里。
这么一想,她也不是很确定,自己到底是进入了往生镜里,还是在使用往生镜。
面前的石壁正是她看向往生镜的模样,渡枉说让她往回走,看过去。
乌梅左右看了看,感觉是左边。
因为左边石壁上的是渡枉捏她的脸转向往生镜的那一幕。
乌梅便顺着左边往前走,这几日的经历开始在她眼前倒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