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
这个字说得并不重,萧竹溪却握紧了拳头,他闭了闭眼,重新抬起了头,再抬头时,已经换上了讨好的笑。
“奴才遵命。”
他慢慢地站起了身,冲着面前的顾寒笙作揖行礼,宽大的衣袖被扯到了后面,露出了手腕上的红痕。
顾寒笙的眼神在触到萧竹溪手腕上的红痕时,眼眸暗了暗,但他什么也没说,而是转身走了回去,又坐在了龙椅上。
没有配乐,没有舞衣,萧竹溪就穿着那么一身太监服开始跳了起来。
他的每一个动作,包括每一次旋转,都是精准卡在点上的,就像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一般。
台上的顾寒笙看着台下起舞的萧竹溪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
他的目光死死地追随着那道身影,看着他越转越快,衣诀翻飞间,他突然整个人软了下去。
“陛……”他要请罪的话还没出口,顾寒笙便已经从台上飞奔而下,接住了他下坠的身体。
他的手掌触到了一片湿冷,转头去看,却发现萧竹溪的后背全被浸湿了,他的面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神也有点迷离,可他的身体却极其冰冷,一点温度都没有。
“传……”
顾寒笙一句“传太医”突然卡在了喉咙里,他低头看了眼怀里人苍白的脸,忽然将人一把打横抱起,直接就冲了出去。
他踢开殿门出去的那一刻,管事太监慌得声音都变了调。
“陛下,这……这不合规矩啊!”
顾寒笙却是充耳不闻,抱着萧竹溪就往前跑,穿过了重重宫门,最后来到了自己的寝宫。
他将人轻轻地放在了床踏上,还细心地替他盖好了被子。
然后慌忙地唤来了小太监。
“去喊杜太医过来。”
杜太医已年过古稀,只给皇上看病,小太监听到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去啊!愣着干什么!”
顾寒笙直接发怒了。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
小太监喊着就往外跑,出门的时候还被门槛绊得踉跄了一下。
顾寒笙伸手抚上了萧竹溪的额头,帮他梳理着散乱的发丝。
“咔!”
随着陈野的话音落下,这场戏也迎来了尾声。
本来在大殿里面的戏份跟寝宫里面的戏份是要分开拍摄的,因为是不同的两个场景。
但他又想起了萧砚和言朔之前拍摄的《嫌疑人的诱惑》里面的那些酣畅淋漓的长镜头,突发奇想地把这场戏也改为了用长镜头来拍摄。
萧砚抱着言朔从宫殿里冲出来,一路狂奔到寝宫的那段,有好几个摄影师一起拍,一个扛着摄像机跟在背后拍,一个坐着车在前面拍,一个拍侧镜头,还有一个拍脸部特写镜头。
所幸,最后的效果不错。
顾寒笙的焦急与担心在这段奔跑中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陈野喊完咔就没动,监视器前的空气再次凝固了。
副导演手中的场记板“啪”地一下掉在了地上,发出声响才将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边捡场记板边感叹:“卧槽,这段演的也太好了!我看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站起身后他还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胳膊。
陈野也随了一句:“绝了,真的绝了!”
一旁的场记小姑娘哆哆嗦嗦地问了句:“导演,这…这段要…要保一条吗?”
“保什么保!不保!”
他说完居然无预兆地笑了起来。
“萧砚抱着昏迷的言朔狂奔的这段我能看一百遍!这个长镜头拍得简直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