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儿都不去。就在这陪你,好不好……”
呼吸喷洒在耳侧,庄聿白耐不住痒,浑身一颤,耸肩的同时,整个人深深向后仰去,长长的天鹅颈,和那枚精致到完美的喉结,优雅展露在孟知彰眼前。
飞蛾,遇到了他的火光。
飞蛾心中,只剩下火光。
黑发缠住琥珀丝,孟知彰虔诚地、郑重地、带着敬畏之心,寸寸靠近,去吻那枚喉结……
独属于庄聿白的熟悉清甜,一汩一汩,海潮般涌来……
孟知彰还是忍住了。一只拳,攥得骨节都发了白。
最后,英挺的鼻尖,只缓缓凑近那枚喉结,
轻轻蹭了蹭。
(审核大大,别说嘴子,他们连脖子也没亲到!没亲没亲,真的啥也没亲!)
*
好巧不巧,然哥儿一头撞了来。
怀里这位仁兄,方才明明已醉晕过去,听有人来,猛地睁开眼。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转来又转去,转了好一会儿,终于转明白自己要做什么。
“……然哥儿!你来,我在和我家相公……”
衣衫半遮,高高长长挣扎出手脚,庄聿白摇摇晃晃便要下床去招呼来客。
邀请人家来观看他们“做夫夫”。
孟知彰本不想拦。他不确定醉酒的庄聿白为何如此……可爱。他也不确定这一反常行为究竟有何意图。但有一点他非常确定。
这其中,至少有三分是炫耀。通俗来讲,臭显摆。
夫夫人伦,被人瞧见也无妨。孟知彰从不在意外界的目光与口舌。
孟知彰最后还是堵了庄聿白的嘴。
以免人酒醒之后羞得无地自容。闹起脾气来,最后不是还要自己来哄么。
这次的“耍酒疯”,庄聿白只记得自己乘舟泛于海上的破碎画面。依据自以为丰富的人生经验,他推出一个毋庸置疑的确凿答案:
他庄聿白睡了孟知彰。
虽然很怪,但庄聿白心中竟隐隐有那么一丝丝得意。甚至是,引以为豪。
这就更怪了。
不过能看出来自己确实让孟知彰受了委屈。往常孟知彰就寝都是端端正正平躺,被角也盖得四平八稳。今日少见地背对自己侧身卧在枕上。
月光依旧明亮,透过海棠窗棂,满满铺了一地。连廊下那株秋桂的影子也送了进来。
庄聿白在自己枕头上翻来覆去倒了半天。枕头是孟知彰亲自为他挑选的绣面和枕芯,平时枕着可舒服了,恨不能头沾上就睡过去。今日不知怎么了,越睡越难受。
他最后提着半口气,鼓足勇气,翻个身扯了扯孟知彰的被角。
受了这么大委屈,换谁都该难过。庄聿白善解人意起来。毕竟错在自己,他不是那拎不清的人,而且得拿出十成十的诚意给人家道歉。
“孟知彰,真的对不起。”庄聿白从枕上抬起头,小心翼翼瞅着对方反应。
没有反应。
那就是还在委屈着。
“昨天我真的喝多了。其实记不太清,我是不是把你……把你睡了?还被然哥儿撞到……”
人家仍是背对自己,岿然不动。
庄聿白不由悄咪咪翻了个大白眼。男人委屈起来,可真难哄。
难哄也得哄,毕竟强壮如孟知彰者竟然被小他好几圈的自己给硬压了,传出去可不光彩。自己怎么都该给人家一个说法。
“孟知彰,要不这样,你还回来,我也给你睡一次!这样咱俩就扯平了,如何?
“……!……?”
竟然还是没回应。这人是石头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