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舜脚下连踩七星步,霜业剑在手中挽出一道雪白剑花,剑刃贴着犼的鳞甲划过,带起一串火星与墨绿色血珠。
他虽无灵力,却凭着符修对气机的精准把控,总能险之又险避开凶兽的冲撞,剑招利落狠辣,全无半分拖泥带水。
池舜一剑劈开犼扫来的尾巴,震得手臂发麻,喉头涌上腥甜。
他知道久战不利,必须速战速决。
霜业剑的大乘剑意虽强,却在不断消耗剑穗中的灵力残留,再拖下去,恐怕连神兵也难撑住。
“若气力恢复,还需师弟师妹牵制。”池舜低喝一声。
江欲晚挣扎着点头,强撑着运转残存的锻体之力,掌心法器凝聚淡金色光芒,但他还并未起身,就被令玄未按住。
令玄未与其对视一眼,眼神致意后,决绝向前一步握紧将罚剑,即便知晓自己真的不如对方,也不肯在此刻认输。
他纵身一跃,凭着剑修的本能扑向犼的头颅,剑刃狠狠劈在眉心鳞甲旁,试图吸引凶兽注意。
犼果然被激怒,巨大的头颅猛地转向令玄未,龙角带着破风锐响直刺而去。
就是此刻!
池舜纵身跃起,霜业剑直指犼的眉心。
他借着下落之势,将全身力气灌注于剑柄,剑刃带着千钧力道刺去。
犼察觉危险,想要偏头,却被令玄未趁机扑上前,将罚剑狠狠刺入它的前肢鳞甲,死死拖住它的动作。
池舜咬牙用劲全部力气,霜业剑狠狠刺入犼的眉心鳞甲,神兵锋芒无坚不摧,瞬间穿透厚厚的鳞甲,刺入内丹所在。
犼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嘶吼,巨大的身躯猛地抽搐起来,周身的威压瞬间消散,墨绿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将池舜淋成了血人。
池舜紧紧攥着剑柄,感受着剑刃触及内丹的温热,猛地将剑抽出。
一颗拳头大小、泛着幽绿光芒的内丹随着剑刃脱出,在空中翻滚着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犼的身躯轰然倒地,庞大的尸体砸得地面震颤,浓雾也随之散去大半。
池舜握着霜业剑,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胸口剧烈起伏,肾上腺素彻底消化殆尽,他喉头腥甜翻涌,眼前阵阵发黑,却死死咬住牙关没让鲜血喷出。
霜业剑化作一道白光,缩回剑穗中,羊脂玉珠的光芒黯淡了许多,却依旧散发着淡淡的暖意,似在安抚他疲惫的身躯。
令玄未也挣扎着爬过来,看着池舜苍白的脸色,终是低声道:“多谢。”
这一声谢,似乎没有了往日的倨傲,只剩真心实意的感激。
池舜连说话的力气也无,只摇头。
却听见令玄未紧接着的发问:“师兄,你非剑修,又无灵力,究竟是如何催动那剑,无他,师弟只是百思不得其解。”
池舜闻言,忽然想起秘境湖畔赤连湛立于月光下的模样,白衣胜雪,指尖凝着剑意,那冷冽声线仿佛还在耳畔回响。
他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有气无力答道:“家师曾说:剑修的根,从不在灵力的多寡,在剑意。”
一句话落地,周遭瞬间静了下来。
江欲晚轻轻一笑,复又对自己的眼光加以肯定;潭娇娇怔在原地,先前对池舜的偏见在此刻悄然松动;令玄未握紧手中的将罚剑,喉头哽住,他握剑多年,竟不如一个符修懂剑。
池舜抬手摩挲着腰间的剑穗,羊脂玉珠的微凉触感透过指尖传来,带着赤连湛留下的淡淡剑意,他又道:“我虽无灵力,却借家师大乘剑意凝神,以凡俗剑术为骨,以破局之心为魂,神兵有灵,自然应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