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人不可貌相啊……也是,原本这柳无涯也没奇形怪状到哪里去,想来柳洵也不大可能了。
谢筠熙感叹着。
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到了柳洵眼里却是另一种深意,让他不由心生警惕。
“如此甚好,那老夫也便放心了。”
寒暄的话终于结束,赵、谢、李三人甫一落座,堂上的氛围逐渐开始剑拔弩张起来。
“国师大人,何时来的兴致请非柳家的小辈来府里相谈啊?”赵泓玉开口就有些咄咄逼人。
“这个殿下自然不必过问,李大人和谢小姐其实早已预谋拜访敝府,此话不错吧。”柳无涯端坐在首座,斜睨了那紧挨的二人一眼。
好一个“早有预谋”,柳无涯怕是已经知晓我和李时丰的行动,有些不大妙啊……
谢筠熙暗自握紧藏在袖间的拳头,面上却没有什么异色。
“是啊,柳府鼎鼎大名,何人不想一睹其风采。”谢筠熙适时开口。
“谢小姐这张嘴可真是灵巧,当初在沐柳巷也是这样忽悠得老夫的人作无用功吧。”
柳无涯无端提前往事,让谢筠熙心中一凛。
“放从前本王理应称国师一句夫子,可如今看来夫子带出的人,竟都是些蠢材,连如此明显的骗术都分辨不出来。”赵泓玉接过话茬。
殿下你舔舔嘴唇可以把自己毒死了……
谢筠熙讪讪转过头,虽然柳无涯没什么反应,但一旁的柳洵早已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了。
“殿下,您这话未免太失礼数了些。”
“本王让你说话了吗?不过是一介户部侍郎,柳家庶子,也敢插本王的嘴,你好大的胆子。”赵泓玉收起扇子,面色阴沉下来。
柳洵被他的眼神威慑,竟真的不敢再言语。
“家孙逾矩,望殿下恕罪。”柳无涯撇了柳洵一眼,面上的笑却再也挂不住。
“本王有说错吗?夫子?”赵泓玉一双细长的狐狸眼向上扬起,嘴角却没有一丝笑意。
“是,老夫如今已然身衰力竭,大不如前,教不出像殿下这般伶俐的学子。”柳无涯轻扶额头,哀哀叹了一口气。
“承蒙国师大人夸赞。”赵泓玉心安理得地略去柳无涯嘴里的阴阳,权当这是在夸奖自己。
是因为被柳无涯打断了原本的计划吗……总觉得今日的赵泓玉相较往日愈加牙尖嘴利。
“只是殿下说归说,老夫倒是想问问二位小友,昨夜前去贵妃旧屋所为何事?”
昨晚那声冷笑果然是柳无涯!!
意料之中的结果却让谢筠熙有些紧张,此话一出满堂俱静。
若答是,坐实了去旧屋的事实;可若答不是……花昀!!
谢筠熙猛然转头,看向紧闭的宴厅大门,又转过来。
李时丰察觉到谢筠熙的不安,偷偷将手覆于谢筠熙安放在腿间的双手拍了拍以示安慰。
柳无涯自然没有放过谢筠熙的反应,他嗤笑一声,近乎残忍地向李时丰说出那句话:“李大人,老夫的人可还好用?”
“国师是指……”
“带上来。”柳无涯拍拍手掌,宴厅的门倏得打开,白光乍然透进屋内,将谢筠熙晃得眯起了眼。
直到适应光线,入目的便是那血淋淋的身躯,浓重的血腥味在宴厅里弥漫,充满了不祥。
谢筠熙呼吸一滞。
那是比昨日更加惨烈的花昀,就这样背着满身的血痕和紫青的面庞出现在她眼底,谢筠熙不由自主地回捏住李时丰的手,微微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