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拓顺著她抬起的手臂转头,目光落在屏风上时,轻轻笑了下,“也对,我们本就是夫妻,不必拘礼。”
两人分別走到屏风两侧,动作迅速的脱下外袍,换上夜行衣。
宇文拓动作利落,先裴云箏一步换好衣服。
他一抬头,正好能看到屏风上印出裴云箏换衣服的身影。
烛火在铜兽灯座上轻轻颤了颤,將屏风上摇曳的影子镀上一层蜜色的光晕。
明明只能看到影子,但是宇文拓却能通过裴云箏系抹胸的动作,想像出她此刻的样子。
他瞳孔里映著她的动作,耳畔是衣料擦过她肌肤发出的细微声响。
营帐中燃著的薰香仿佛变浓稠了,熏得男人眼底顏色暗得像是化不开了。
宇文拓身侧的手微微收紧,喉结重重滑了两下,隨即猛地转过身,竟是不敢再看屏风上的影子。
片刻后,屏风那一侧传来裴云箏的声音,“王爷,我好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发了?”
“不急,子时三刻再出发。”
子时三刻是人最困顿最疲倦也是睡得最沉的时候。
那个时间行事更不容易被察觉。
裴云箏见还有时间就靠在榻前闭目养神,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过去的时候,男人轻轻將她推醒,“我们该出发了。”
裴云箏揉了揉眼睛,从榻起站起来,“好,那咱们快走吧。”
宇文拓见她一脸困顿,温声道,“你若是困的话,本王一个人去也可以。”
“那怎么行?说好了陪你的,走了。”
裴云箏走出营帐,吹了吹风,顿时感觉清醒不少。
宇文拓从战马营牵了两匹马过来。
裴云箏的骑术不错,跟在他身后,到了洛河,他们顺著河岸一路往上游而去。
两人走了没多久,夜空突然聚集了不少乌云。
轰隆隆!轰隆隆!
隨著几道闷雷,豆大的雨点便砸落下来。
宇文拓感觉到身下的马儿有些躁动不安,扭头对裴云箏道,“雷雨天气,马儿容易受惊,看来我们得弃马步行了。”
“好。”裴云箏翻身下马,两人將马拴在河边一棵柳树上,继续朝上游走。
雨没有停,而且越下越大,很快他们身上的衣服就被彻底淋透。
不过,裴云箏一声没吭。
衣服一湿,就全部黏在身上,夜风一吹,凉意四起。
宇文拓扭头看向裴云箏,“冷不冷?”
裴云箏点头,“有点,但是能坚持。”
反正来都来了,既然淋了雨自然不能无功而返。
况且这样的雷雨天气反而更有利於他们隱藏行踪。
宇文拓看了她一眼,见她脚步丝毫没有停顿,心底有几分动容。
他也没有再多说,与她一起前行。
然而,他们走了没一会儿,突然听见前方断断续续传来几个人交谈的声音。
有人?
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地放轻脚步。
宇文拓走在她前面,两人借著旁边树林和灌木的掩护,弯著腰一点点往前挪动。
过了没多久,谈话声越来越清晰。
宇文拓向裴云箏打了个手势,二人借著夜色,躲在一棵大树的树干后头,慢慢探出一只眼睛朝声源处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