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好笑,她最大限度的算计人也就这种程度了吧?这种只是坑人多两个钱,无伤大雅的把戏。
刘方圆是那种闹起来特別能闹,狠起来半点不留情的人,初中时也是我们那一届的半个『混头子,对关係好的人怎么闹都行,不认识的人从来都是冷著脸的。
眼下都是熟人,初中同学,他也就放开了闹,我们进门时他已经在台上熬好了造型、歇斯底里的唱著萧敬腾的《王妃》了。
服务员陆续往包间里送酒水果盘,房门一开一关,完全都影响不了他的投入。
“夜太美
儘管再危险
总有人黑著眼眶熬著夜
爱太美
儘管再危险
愿赔上了一切超支千年的泪
痛太美
儘管再卑微
也享受粉身碎骨的滋味
你太美
儘管再无言
我都想用石碑隔绝世界
我的王妃
我要霸占你的美——”
他唱的那么投入。
半眯著的眼睛看起来十分陶醉,只是那有些悠远的眼神不知道看到了些什么。
他很会带动气氛,很快整个包间里就燃了起来。大概因为之前在婚礼上喝过了酒的关係,男士们都开始了不规则的舞蹈模式,整个就是一场群魔乱舞。
酒送进来,潘雪跟著服务的少爷后面进门,看到了包间的情况愣了一愣,歪头看向台上又跳又唱的人驀地的一笑,嘴角的弧度带著些莫名的刻薄与嘲讽。
我心里有点儿奇怪,理智告诉我不能去问。
张鑫兀自开了一瓶芝华士,把摆在面前的四排杯子倒的满满。
潘雪走过来就坐在我的身边,朝我微微一笑,伸手拿过酒,对我笑道:“不介意跟我喝一杯吧?咱们俩有很多年没好好说过话了,还没恭喜你结婚快乐,喜得贵子呢。”
婚都结了两年了,孩子都八个月了,她这恭喜来的著实太晚了。
我拿过一只空的杯子,倒了杯白水,“不好意思,不能喝酒,以水代酒了。”
“你看不起我么?”她笑容不变的说道。
“你想太多了。”我兀自把水喝了,用一种喝酒的豪气,便不再去看她。
张鑫用一种看戏一样的眼神端著酒放在唇边看著我们俩,见我没给她面子,就笑了起来,也不说话,就那么笑著。
潘雪伸手去拿瓶子倒酒,声音低低的说:“你也別怪我那时的所作所为,重来一回我还是会那么干,这世道讲究『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好心要是有好报谁不愿意去当个好人?可惜上天从来都没给过我这个机会。”
一杯饮尽,她又说:“你看我做了这么多,不还是没好报么。”
“你怎么不想想是不是坏事做的太多了呢。”
这是张鑫的声音。
我歪头去看她,她两眼盯著大屏幕的歌词,一副这话好像不是她说的似的。
“在你们眼里可能我做的都是坏事,但对我来说,我做的每一件都是我的努力。我天生没有你们那么好的条件,我单亲,我低保,我想要的一切都得靠我自己来爭取,你以为我活到今天这样儿很容易?”
张鑫嗤了一声,说:“你要喝酒就安安静静的喝,没人想听你跟这儿怨天尤人。”
左耳边跟右耳边的声音都没了,恢復了之前的合著大伙儿或尖或粗以及跑调跟五音不全的歌声。台上的人唱著唱著,忽然朝我们这方向勾了勾手:“张鑫,来,陪我唱一首!”
“神经病……”张鑫低咒了一声,还是起身去了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