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上前一步,缓缓解释,“陛下是太祖之子,是平定奸侯、为冤魂昭雪的君主。您亲自坐阵公审,一来能显对赵武、周显等冤死將领的重视,让他们的家属与旧部感受到陛下的诚意!”
“二来能镇住台下的百姓与官员,避免有人暗中煽动、扰乱秩序。至於体面一一为民除害、为臣昭雪,本就是帝王最该有的体面,陛下,这些將领有不少人都是跟著勛贵作战了,感情在这里!。”
朱棣沉吟片刻,觉得徐牧说得有理,可转念一想,又有些顾虑:“可朕若亲自问罪,难免会被人说以帝王之尊,与罪臣爭辩,落人口实。”
嘴里这么说,实际上,朱棣心里头多少有些犯忧。
不懂这些玩意儿。
这一套东西,他是完全不懂的。
“所以,问罪的环节,由臣来代劳便可。”
徐牧立刻接话,“陛下只需端坐於公审台上,掌控全局。臣作为问罪官,將齐泰、黄子澄、方孝孺的罪证一一摆出,与他们当庭对质一一臣是臣子问罪,既不会失了陛下的体面,又能把罪证问得清清楚楚,让三人无从辩驳。”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臣与三人无直接旧怨,由臣问罪,更显公正。届时陛下只需在关键时候表態,比如认可罪证、准奏处置,便能既彰显威严,又避免捲入不必要的爭执。”
朱棣看著徐牧,越看越是欣赏。
这个妹夫怎么越看越是贴心,越看越是赏心悦目。
能帮自己南下,能帮自己制炮,还能帮自己解决名份问题。
朱允,你把这么一个人送到我跟前,简直就是嫌弃自己活得太久了。
徐牧不仅考虑到了“名正言顺”,还顾及到了帝王的姿態,想得比他周全。
他沉默片刻,终於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朕坐阵公审台,你当问罪官。三日后的午门,定要让这三个奸侯,当著天下人的面,认下自己的罪孽!”
“臣遵旨。”
徐牧躬身应下,隨后道:“陛下,还有一事需提前筹备一一公审前,需將三人的罪证整理成册,分发给文武百官与前来观刑的將领旧部,让他们提前知晓罪情;另外,午门外需安排足够的士兵维持秩序,防止有人趁机作乱,尤其是方孝孺的门生故吏,需重点盯防,避免他们当眾哭闹、干扰公审。”
“这些事,你儘管去安排。”朱棣摆摆手,语气信任,“锦衣卫与京营的兵权,你暂时可调动,务必確保公审顺利进行。”
徐牧应声退下,刚走到殿门口,又被朱棣叫住:“妹夫。”
他回头,见朱棣正望著他,眼神复杂却满是信任:“三日后的公审,就拜託你了。朕要让天下人知道,朕登基,不是篡逆,是为了还大明一个清明,还天下人一个公道。”
“臣定不辱使命。”徐牧深深躬身,转身走出奉天殿。
殿外的风带著几分寒意,吹得廊下的旌旗微微晃动。
朱棣现在是真的感觉轻鬆了,齐泰,黄子澄,方孝孺,处理掉他们,还是以国法处置,想想感觉还是有些小兴奋的。
南京午门外的广场上,旌旗猎猎,申胃如林。燕军士兵列成整齐的方阵,將公审台围得水泄不通,台下挤满了百姓与文武官员,连赵武、周显等將领的倖存家属都扶老携幼赶来,眼中满是期待与悲愤。
公审台正中设著一把明黄座椅,朱棣身著龙袍端坐其上,目光扫过台下,广场瞬间安静下来,连风吹旌旗的声音都格外清晰。
朱允到底还是没杀乾净。
活著的人还在。
朱棣抬手示意,声音透过铁皮喇叭传声,传遍整个广场:“朕今日设此公审台,非为泄私愤,实为替天行道、为冤魂昭雪!”
顿了顿,朱棣继续道:“洪武三十二年,齐泰、黄子澄、方孝孺三人,蛊惑君主、滥杀忠良、贪腐误国,致大明百姓流离、將士枉死!今日当著天下人的面,朕要让他们的罪孽昭然於世,让天下人知,朕诛奸妄,是为保大明江山、护黎民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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