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朱棣细细的切成臊子!
徐牧端起茶盏,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茹瑞倒是会享受,一边拿著朝廷的俸禄,一边挪用公款修妓院的路,还敢私藏逆臣家眷,嘖嘖,道衍,你觉得,茹瑞下场如何?”
姚广孝深吸了一口气:“这是把朝廷律法当儿戏,把陛下的容忍当无物,这件事情,这件事情——”
姚广孝还要说话,却被徐牧打断,他看向李少聪:“你做得很好,此事若能查清,陛下定会赏你。你先回去,切勿声张,待陛下传召时,再如实回话。”
李少聪躬身应道:“小遵旨,定不会泄露半分。”
李少聪走后,书房內的气氛仍带著几分凝重。
姚广孝將桌上的石料与文书收拢,指尖捏著那张画满路线的纸条,眉头紧锁道:“镇国公,茹瑞这事儿虽证据確凿,却万万不能由你出面揭发。”
徐牧闻抬眸:“师何出此?”
“你细想。”
姚广孝走到窗边,望著院外的月色:“如今满朝皆知你要推胥吏入仕,解縉、张、
茹瑞刚结了盟要反对你。若此时你跳出来揭发茹瑞贪腐,那些科举出身的大臣定会认定你是蓄意报復,说你为了推行自己的主张,故意找茹瑞的茬,甚至会编造你构陷同僚的流言。”
他转过身,语气愈发郑重:“你本就非科举出身,在读书人堆里本就容易被排挤。一旦被扣上构陷大臣的帽子,往后朝堂议事,他们便会拿此事攻訐你,即便陛下信你,也难免会因眾臣非议对你的提议多几分顾虑。“
顿了顿,他继续道:“更甚者,若他们藉此抱团,说你打压文官、独断专行,你后续的军屯改革、火炮研发,怕是都会被掣肘,这就得不偿失了。”
徐牧听著姚广孝的担忧,忽然笑出声来:“大师顾虑的,是朝臣非议、改革受阻,可大师忘了,我跟他们本来就是尿不到一个壶里去,我不是科举出来的,他们自然瞧不上我,我要让胥吏为官,本来就是跟他们对著干,他们,岂能容我?我本就是个孤臣”。”#039;
姚广孝一愣,看向徐牧。
“自靖难以来,我既非科举出身,也不与文官结党,靠的从来不是朝堂派系的扶持,而是陛下对我能办实事的信任。“
徐牧语气平静,却带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篤定:“大师难道真觉得,靠著那些满口祖制的文官,能办成军屯改革?能造出威远炮?能让大明开疆拓土?他们连御道石料都敢挪用去修妓院的路,连逆臣家眷都敢私藏享乐,这样的人,即便不掣肘我,也成不了大事。”
他拿起那块劣质石料,放在掌心掂了掂:“我揭发茹瑞,不是为了报復,是为了让陛下看清,他倚重的文官体系里,藏著多少蛀虫。文臣的掣肘和反对,从来都不是问题,只要陛下知道我是为他、为大明好,他们越是攻击我,我就越是受到陛下的器重,陛下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坚刚不可夺其志,只要他支持我,文官攻击算得了什么?”
“可—。”姚广孝还想再说,却被徐牧打断。
“大师想想,陛下为何能容忍我提胥吏入仕?为何肯让我掌兵部、管军屯?因为他知道,我不谋私利,不结党羽,我的所有提议,都是为了稳固大明的江山。“
徐牧面带微笑:“若我为了避嫌,眼睁睁看著茹瑞欺君罔上而不言,陛下反倒会觉得我顾念私情,不敢任事,比起朝臣的非议,失去陛下的信任,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姚广孝沉默了。
他看著徐牧坦荡的神色,忽然明白过来,徐牧跟一般人还真是不太一样。
朱棣,太需要他了。
而且,对於徐牧来说,他如果想要稳住自己的位置,首先,就需要得罪人。
他位高权重,那是因为朱棣信任。
如果,徐牧跟朝臣打成一片,弄出这个党,那个党,朱棣就该睡不著觉了。
最好,照死了得罪这群文臣。
他越是孤臣,就越是会得到朱棣的大力支持。
他无需依附任何派系,只需对陛下一人负责,也正因如此,他才能毫无顾忌地捅破文官的贪腐,才能在朝堂的非议中站稳脚跟。
这就是徐牧的生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