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百官瞬间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欢呼声震得文华殿的残梁簌簌掉灰,也让朱棣身上的黄袍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徐牧站在人群中,心里头也是吐槽,三次推辞,一次黄袍加身,到了这一步都还要装装样子,倒是真的麻烦。
朱棣看著跪拜的群臣,嘴角那是无论如何都是无法压下去,想要笑,想要做出悲苦的表情。
“朕不想当皇帝,是你们害苦了朕!”
朱棣抬手示意百官起身,目光扫过眾人,泪水早已收去,取而代之的是帝王的威严:“传朕旨意,即刻筹备登基大典,定在三日后举行;同时,加大搜捕力度,务必擒获齐泰、黄子澄、方孝孺等奸佞,厚葬建文帝!”
百官齐声应和,声音整齐划一。
文华殿的废墟前,焦尸依旧躺在那里,却已无人再关注,它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成为了旧朝的祭品,也为新帝的登基,铺就了最后一级台阶。
朱允炆死了,从政治上彻底死了!
奉天殿上这里是从前朱元璋上朝的地方。
如今上朝的人变成了朱棣。
今日便是朱棣第一天上朝。
朱棣打量著这里的一草一木,从前是在殿下看的,而现在,他坐在了龙椅上。
隨后,方孝孺被两名侍卫引著走进来,一身素色布袍,面色憔悴却脊背挺直,未及殿中便已开始低声啜泣,哭声在肃穆的大殿里格外刺耳。
朱棣看著方孝孺,倒是想起了姚广孝之前跟自己说过的话。
“殿下攻下京城后,方孝孺一定不会投降,但你一定不能杀他!如果杀了他,天下的读书种子就会绝了!”
朱棣按捺住心底的不耐,抬了抬手,让侍卫放开了方孝孺。
方孝孺也是心高气傲,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仿佛是周围的空气污浊不堪、
朱棣后起身离座,摆出温和姿態:“先生一路辛苦,建文帝驾崩,还请先生不必过於伤怀。”
方孝孺只是抬头看著朱棣,看著朱棣的眼神,就是看著一个乱臣贼子。
这样的目光也让朱棣不爽到了极点,但是,即便是如此,朱棣耐著性子道:“朕此次召先生来,是想请先生为朕起草登基詔书一先生乃天下文臣表率,有先生的笔墨加持,
定能安定天下人心,也不负先生的才学。”
顿了顿了,朱棣道:“金山银山,就在先生的笔下了!”
可方孝孺像是没听见一般,依旧扶著殿柱痛哭,既不行礼,也不答话,只断断续续喊著“建文皇帝”“国祚倾覆”,殿內百官皆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妈的,方孝孺,你狗日的是给你脸不要脸是吧?
朱棣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又上前一步,放柔声音:“先生,事已至此,不必过於执拗。朕並非篡逆,不过是仿照周公辅政,替成王稳定江山罢了。”
这话像是点燃了导火索,方孝孺猛地抬头,泪水纵横的脸上满是怒色,声音陡然拔高:“周公辅政?成王在哪里!成王若在,你可敢说这话?”
朱棣脸色微沉,却还是强压著脾气:“成王自焚於文华殿,已然归天。”
“成王归天,尚有子嗣!”方孝孺步步紧逼,眼神锐利如刀:“成王之子虽幼,却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孙,为何不立皇太孙为帝,反而由你僭越登基?”
“国家需年长君主方能稳定,幼主临朝,恐再生祸乱。”朱棣的声音冷了几分,眼神也是越来越不好,浓烈的杀意几乎要凝聚成实质了。
“那成王的弟弟呢?”
方孝孺不肯罢休,字字掷地有声:“太祖皇帝尚有其他孙辈,宗室之中亦有贤能,为何偏偏是你?你所谓的辅政,不过是谋夺皇位的藉口!”
徐牧在一边看著方孝孺的表演。
这个成王的弟弟说的是朱允通吧?
让朱允熥当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