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隨其后的是次子朱高煦,他身材挺拔,眼神锐利,腰间配著一把弯刀,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虽也行了礼,语气却多了几分爽朗:“世叔今日怎么有空来?可是有北平的消息了?”
最小的朱高燧只有十岁左右,牵著朱高炽的衣角,怯生生地看著徐牧,小声喊了句:“世叔。”
徐牧看著三人,心中暗道:“这就是朱老四家里的三小只?”
按照歷史的记载——朱高炽的仁厚、朱高煦的躁动、朱高燧的敏感,一览无余。
他笑著上前,拍了拍朱高炽的肩膀:“世子不必多礼,今日来,是有件大事要跟你们说。”
三人闻言,对视一眼,朱高炽率先引著徐牧进了正厅,屏退左右后,才问道:“世叔有何要事?可是父亲那边有消息了?”
他最是掛念北平的朱棣,语气中难掩急切。
徐牧坐下后,缓缓开口:“陛下已恩准,让我近期前往北平任北平府同知,同时,命我亲自护送你们三位回北平,与燕王殿下团聚。”
这话一出,厅內瞬间安静下来,三人的反应截然不同。
朱高炽先是一怔,隨即眼中泛起光亮,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袍,声音带著几分抑制不住的激动:“世叔说的是真的?”
徐牧点点头。
朱高炽又问道:“我们……我们能回北平见父亲了?”
他在京城待了两年,虽有弟弟相伴,却始终牵掛著远在北平的父亲,尤其是近来听闻朝堂削藩风声渐紧,更是日夜担忧。
此刻听到能回北平,沉稳如他,也难掩喜悦,只是仍保持著几分克制,又追问了一句:“那……何时启程?父亲是否知晓此事?”
一旁的朱高煦则完全没了耐性,猛地站起身,腰间的弯刀隨动作发出“哐当”一声轻响,他脸上满是兴奋,嗓门也大了几分:“终於能回去了!这京城待著憋死我了!天天读那些之乎者也的东西,哪有在北平跟著父亲骑马射箭痛快!”
他本就不是安分的性子,在京城被束缚著读书,早就心生不满,此刻听到能回北平,只觉得浑身舒畅,又看向徐牧:“世叔,咱们什么时候走?我这就去收拾东西,多带两匹好马,路上还能跟世叔较量较量骑术!”
最小的朱高燧则是怯生生地走到徐牧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问道:“世叔,回北平就能见到父亲了吗?我……我有点想父亲了,还有府里的阿婆。”
徐牧看著三人的反应,心中瞭然,笑著对朱高炽说:“世子放心,此事陛下已派人告知燕王殿下,想来殿下也盼著你们回去。启程日期定在三日后,我已让人备好车马,你们只需简单收拾行李即可。”
接著又看向朱高煦,无奈地摇了摇头:“骑术较量之事,路上再议不迟,眼下最重要的是平安回到北平,不可张扬。”
朱高煦虽有些不甘,却也知道此事关乎重大,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朱高炽见弟弟们都安下心来,又对徐牧拱手道:“此番能回北平,全靠世叔周全,大恩不言谢,待回到北平,定让父亲好好谢过世叔。”
在如今削藩的敏感时期,能顺利返回北平绝非易事,徐牧肯主动提出护送他们,必然是费了不少心思。
嗯,其实也就是几句话的事儿。
看人,对方是朱允炆,这事儿,办下来,容易!
换了正常的皇帝估计不会答应,但是,架不住,朱允炆这么多道多选题,总是能选中错误的答案。
徐牧笑著摆手:“世子不必多礼,我与燕王殿下是连襟,护送你们回去,本就是分內之事。三日后卯时,我会派人来接你们,在此之前,你们安心待在別院,切勿外出惹事,以免节外生枝。”
三人齐声应下,送徐牧出门时,朱高煦还忍不住念叨著“终於能离开这破地方了”,朱高炽则反覆叮嘱侍卫“看好院门,不许任何人隨意进出”,朱高燧则紧紧跟在两位兄长身后,眼神里满是对北平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