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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2章 处处是学问（第3页）

她颤抖着手打开基因比对数据库，上传自己留存的DNA样本。十分钟后，匹配结果跳出：

>【亲缘关系确认：林小满为生物学母亲，概率99。8%】

窗外雷声炸响。

与此同时，整个学院警报拉响。监控显示，纪念碑林方向升起诡异蓝光。值班员报告称，八角星池沸腾了，池水上空凝聚出一个人形轮廓，穿着猎装，腰悬铜铃。

“是岳峰！”有人惊呼。

林昭然狂奔而出。雨已倾盆而下，山路泥泞难行。她跌撞着冲到池边，只见那光影缓缓转身，面向她。

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朦胧光晕，但当它开口时，声音却是真实的，带着东北口音的粗粝与温柔：

“你不该来的。”

“你是谁？”她嘶喊，“为什么要选我来这里？是不是因为……我是她的女儿？”

光影微微颤动，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喉间。

良久，它抬起手，指向天空。云层裂开缝隙，露出北极星。而在星辰轨迹之间，隐约可见八条光线交织，其中一条黯淡欲熄。

“第八塔需要主人。”光影低语，“但它不能是仇恨的容器，也不能是遗忘的工具。必须有人站在中间，既记得痛，也容得下错。你母亲失败了，因为她只想守住。我失败了，因为我只想隔绝。现在……轮到你选择。”

“什么意思？”

“你可以摧毁镜像塔，让记忆永恒纯净??但代价是切断所有新生可能，世界将停滞在过去的阴影里；或者，你接纳它，允许某些记忆被修改、被重构，哪怕这意味着会有扭曲与谎言滋生??但文明还能继续前行。”

林昭然怔住。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考验。不是能力，不是勇气，而是**宽恕**??对历史本身的宽恕。

她想起阿嫫临终前的话：“有些记忆不该被唤醒。”但也正是这些“不该”，构成了人性最复杂的褶皱。

雨越下越大。闪电划破天际，照亮她脸上的泪水。

“我……不想做一个神。”她终于开口，“我只想做个听得见的人。”

光影笑了。虽然没有脸，但她感觉到了笑意。

“那就够了。”他说，“记住：真正的守护，不是封存一切，而是让人敢于面对真相，哪怕它伤人。”

话音落下，光影开始分解，化作点点星芒升入夜空。唯有那枚青铜铃铛轻轻落地，发出最后一声轻响。

叮??

次日清晨，林昭然站在毕业典礼讲台上。台下坐着教育部高官、军方代表、各国观察员。她摘下银徽章，放在主席台上。

“我拒绝接受这个称号。”她说，“我不是传承者，我是提问者。从今天起，我要建立‘第九计划’??不再只是记录过去，更要追问：我们为何记住？又为何遗忘？”

全场哗然。

她转身望向长白山巅。云雾之中，一朵晶莲静静绽放，花瓣随风轻摇，仿佛在应和。

而在地球另一端，南极冰盖之下，那座漆黑的镜像塔突然停止了移动。表面浮现出一行新刻的符号??正是林昭然昨夜写在池边的那句话：

>“我愿意听你说完，即使你不曾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