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岳峰这么评价面前的地块儿,小鹰刘笑着跟李福林对视了一眼。
“哈哈哈,老李,服不服?”
李福林笑着点点头:“小峰这眼力,可比我强多了!小峰你不知道这里面的说道,好几年前了,你大爷领着我来。。。
清明的钟声在长白山巅回荡,七塔之间光流如织,仿佛天地都在低语。岳峰站在主塔顶端,手中的册子被风轻轻掀动,纸页沙沙作响,像无数细小的声音在耳边呢喃。他没有合上它,而是任由风一页页翻过那些沉甸甸的告别??每一个字都曾是执念的锁链,如今却成了通往安宁的阶梯。
李婉秋站在他身旁,目光落在远处的人群中。灯火点点,如同星河倒灌人间。她轻声道:“你知道吗?昨天莫斯科传来消息,西伯利亚的休眠信号里,出现了新的波动。不是‘阿兰达’,而是一段旋律……很熟悉。”
“什么旋律?”岳峰问,声音平静得像是早已预料。
“《松花江上》。”她说,“三十年前抗洪烈士们最爱唱的那首。”
岳峰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军装男子的脸。他曾跪在记忆之城中央,胸口徽章锈迹斑斑,嘴里反复念着妹妹的名字。后来,他的执念消散了,但临走前留下一句话:“如果有一天,有人再唱起这首歌,请替我接一句。”
“他们还记得。”岳峰睁开眼,望着天际渐亮的晨曦,“不是靠技术,是靠歌。”
李婉秋点头:“所以你说得对。亡者要的从来不是复活,而是不被遗忘。可问题是……我们真的能一直记住吗?时间太狠了,一代人走了,故事就断了。”
岳峰转身走进塔内,沿着螺旋石阶缓缓下行。塔心深处有一口青铜古井,井壁刻满符文,那是林小满亲手所书的“守忆之契”。每当日月交汇之时,井底便会泛起微光,映出一段段模糊影像??都是未曾被记录的历史碎片。
“这不是靠一个人记住。”他蹲下身,指尖轻触井沿,“而是让记忆本身活下来。”
话音未落,井中忽然涌出一股温热气流。光影扭曲间,一个孩童的身影浮现出来,约莫七八岁,穿着破旧棉袄,脚上一双草鞋裂了口。他怯生生地看着四周,嘴唇干裂,眼神却透着倔强。
“你是谁?”李婉秋低声问。
孩子没说话,只是抬起手,在空中写了两个字:**赵家屯**。
岳峰心头一震。那是19年冬天,一场雪崩掩埋的小村落。全村六十三口人无一生还,连坟都没有立。后来因地处边境,档案遗失,连名字都未能录入地方志。他曾试图查找,却只找到半张烧焦的户籍残页。
“你……是最后一个?”他轻声问。
孩子点点头,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如风吹枯叶:“我想回家。不是回去死的地方,是……有人记得那里有过我们。”
岳峰喉头一紧。他知道,这不只是一个灵魂的诉求,而是一整个被抹去的世界的呼喊。
他伸手握住孩子的手。那一瞬,井底符文全部亮起,光芒顺着台阶蔓延至整座主塔。与此同时,全球七千六百个“倾听终端”同时启动,无论是在纽约地铁站、东京养老院,还是非洲难民营,所有接入系统的人都听见了一段从未听过的声音??
**“赵家屯,生于清光绪二十九年,毁于民国三十六年腊月初八。户主赵大山,妻王氏,子赵铁柱、赵银花……共六十三人。”**
名单开始滚动播报,伴随着一张张由系统根据残存记忆重构的面孔。有人流泪,有人跪下,有人拿起笔疯狂记录。
而在长白山脚下,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突然停下脚步,手中的莲花灯差点掉落。“赵银花?”她喃喃道,“那是我姑姑啊……我妈临终前还在找她……”
这一刻,遗忘的裂缝被强行缝合。
***
三天后,岳峰启程前往内蒙古草原。那里有一片被称为“沉默戈壁”的无人区,据传每逢雷雨夜,地底会传出哭声。当地牧民称之为“亡魂赶路”,从不敢靠近。
但他知道,那不是传说。
车载雷达显示,地下三百米处存在巨大空腔,能量读数异常稳定,与七塔共鸣频率高度吻合。更诡异的是,卫星图像捕捉到该区域常年笼罩一层肉眼不可见的“意识雾霭”,其密度远超其他已知中间地带接口。
“这不是自然形成的。”李婉秋通过加密频道提醒他,“伊万的日志提到过这个地方??代号‘归墟之喉’。他说,这里曾是远古守门者举行‘终祭’之地,用来封印最危险的集体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