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燕婷对此愈发不满和心疼。
“孩子手续还没办呢,他们就把东西收好了,你看看!这都什么衣裳,他们条件那么好,给孩子穿的都是些啥!”
苏天贵瞥了眼安静的小身影,此刻想到又多养一个,心情不太好:“再怎么也养了几年,不是亲生的还盼人家当亲生的养啊?别想那么多了,还是想想以后多出的钱从哪里来!”
何燕婷哑火了,过去想摸摸女儿的头。
“澄澄啊,其实我们镇比这儿还好呢,开的店也很多,等你回去了,你还有两个姐姐和弟弟跟你一起玩,热闹!”
她的手刚伸出去,黄澄下意识往后避,大眼睛流露几分慌张。
小小的人现在对同处一室的两个大人除了陌生,还是陌生。她很害怕,很不安。
何燕婷讪讪收回手。
而这个动作惹火了苏天贵:“你看她那个样子,怪不得黄家不要她了!”
他声音洪亮,吓得角落的小身体微抖了抖。
黄澄的唇抿得更紧,也更害怕更彷徨失措。
爸爸妈妈对自己说不上好,想过可能是因为弟弟,原来是因为自己不是亲生。
可眼前的大人据说是她亲生爸妈,为什么也这么凶呢?
黄澄内心的疑问,无人解答,她像是物件,被他们带着在一个办公室接一个办公室往返。
“总算搞完了,这下踏实了。”
何燕婷拿着材料,出了派出所门口,很高兴。
与他的高兴比起来,苏天贵显然不那么高兴,但没表现明显,只是一点笑容也无。
安静了几天,黄澄主动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住的地方……”
何燕婷有点惊喜,女儿终于主动问起自己家的事情。
“离这里远吗?”
苏天贵一听就不高兴,以为她还在想黄家呢。
“他们对你以为好的很吗?还说你偷了家里钱。你还想回来?”
黄澄睁大了眼睛,忽然一个转身,往街道另一端跑去。
“喂——!”
苏天贵始料未及,跟在她后面跑。
他一边喊,一边追,本以为几岁大的娃随便就追了回来,没想到跑得喘气,愣是没追上还眼睁睁看她越跑越远。
从小在田里野到大的孩子,根本追不上。
苏天贵感到胸口疼,不得不停下。
何燕婷也跟上来,慌张问:“跑哪儿去了,咋回事,你骂她了啊?”
“我骂什么了就说我骂,就算是骂了我女子还骂不得了吗?!”
远处小身影几乎看不见,苏天贵想到这些天一桩桩的事,来了气:“我看那黄家人说得对,这女子就是根独骨头!”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黄澄一直在跑,一直在跑。
和黄有才一起来镇上赶场那么多次,对于从镇上回村子的路,她熟得不能更熟。这段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只是于一个五岁大的孩子跑步而言,很长很长。
但黄澄似乎不知疲倦,她一点没停,就跑到了黄家院子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