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你们抓紧玩吧,过两年上学了就跟我一样,无聊得很!”
大哥哥在抱怨上学无聊。
黄澄时不时会听到这类抱怨,村里野惯了的孩子刚上学,很少有习惯的,总是闹腾不想上学。
黄澄戳戳眼前小乌龟的背,大哥哥大姐姐对上学好像都在抱怨,可她很羡慕呢。
有老师跟她说话,每天时间都排满。
总好过她在村子,无人玩耍,只能和小乌龟小虫子玩。
而不是在村里无聊到发霉。
她每天都睁大了眼睛,想发现一些紧急又重要的事。
可日子就在不用上学、没有玩伴的无聊中,一天天过去。不是在河边玩,就是在田埂或树上玩。
又是一次没有碰见姐姐的赶场,黄澄和黄有才刚从菩江镇回来。
一大一小踏进院子,就见张秀芬哭着一张脸到了面前。
“家里遭贼了!我放衣柜的一千块没了!”
黄有才的脸色刷地一下也变了。
天色暗了,农村院子的灯不太像,将她满脸惊慌和愤怒照出了些微的狰狞。
“我大前天看了还在!”她痛心疾首:“当时去镇里存了就好了,哪用现在被贼偷了啊,一千块!一千块啊!”
她反复强调这一千块。
猪肉八九块的年代,万元户还没退出历史舞台的年代,一千块不是小数目。
黄澄站在父母身边,她还不懂一千块具体的意义,但会看脸色。
这事很严重,爸妈很生气。
这几天她要更乖更听话一点。
那晚过去,第二天黄澄如往常在院子内和大黄狗玩,忽然被黄有才叫去。
张秀芬也在旁边。
他面目严肃,她眉心一拧,看得黄澄浑身不由绷紧。
“我问你。”
“这两天你上楼耍了没有?”
黄澄老实点头:“上楼了的。”
奶奶和弟弟的房间在楼上,每天奶奶带弟弟在院子里晒太阳时,需要什么就让黄澄上楼去房间拿。
黄有才又问:“你进我们睡觉的屋没?”
黄澄还是点头。
张秀芬立刻激动:“你看我说什么!”
转而看向黄澄的目光也阴沉下来。
五岁的黄澄不懂刚刚对话的意义,但背脊莫名爬上了一丝恐惧感,也许这就是人类对于极度危险、近乎本能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