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巧算天机,窥得未来之事……”他神神叨叨,摇头晃脑假装神棍,“估摸张氏恐有是非。”
“你俩小心些。”
席冰漪和霍钦对张氏之难没什么兴趣,但对周自衡要去干嘛很有兴趣。
席冰漪问:“你要去干嘛?来张氏不是你提议的吗,怎么如今又不愿凑这个热闹了?”
周自衡只是笑:“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霍钦比席冰漪更懂“人情世故”,一眼看穿他要去寻仇,也不再阻拦,只说:“张氏有难,你的态度是?”
他与周自衡对视一眼,于是对方便知他在说海寇之事。
周自衡含混道:“再看看吧。”
霍钦有些惊讶,有个仇人许义,还有次被算计的海寇之难,还以为周自衡会毫不犹豫袖手旁观、落井下石。
或许是霍钦的表情太过赤-裸,周自衡无奈叹气:“我倒也没这么不堪吧?”
另一边,张远寒出门,但并不是为了寻许义。
他此次来庄兰,进行小件贸易只是顺带的事,更重要的是寻一种特殊的绳索。
本想等西合芹的商人将绳索编成网再离开,但既然许义着急回程,他只好买了一捆又一捆的绳索,准备回张氏之后再编。
但愿还来得及。
他默默想。
……
当日下午,许义和张远寒都忙完了自己的事,带着一行人前往港口,随时准备起航。
相比于张远寒的船,许义带领的船队规模更大,船上的设施也更加齐全。金光灿灿的“张”字旗帜在风雪中飘荡,彰显临海贸易霸主的威名。
一行人分成两拨,登船前,周自衡最后看了一眼许义,恰看见对方也朝自己投来目光。
周自衡笑了笑,大雪中,他的视线很冷。
许义脸色也很沉,但还是很有教养地点头示意,随后便头也不回登船离开。
霍钦站在周自衡身边,啧啧称奇:“很难想象,这样一个身世凄惨、沉默老实有教养的人,竟然是你口中目空一切的少爷。”
周自衡也哼哼:“我也很难想象。”
两人话题浅尝辄止,看着在船上挥手示意的席冰漪,不再言语。
返程的路途很顺利,或许也是加快了速度急于回庄兰的原因,短短两天,两艘巨船便到达庄兰,停靠在港口。
席冰漪还是有些晕船,所以这两天里几乎都见不到人,这会看到船停了,才苍白着脸色软着腿走了下来,狠狠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就连沿海的腥味都不在乎了,只觉得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终于回来了!”席冰漪感叹,“这趟旅行真是令人不适。”
周自衡抱剑站在船头眺望,闻言只道:“真正的强者,都是适应环境的。”
席冰漪气得甩了一下见鬼,凌厉的鞭风从他身边抽过,即便没落到身上,周自衡仿佛也能感受到疼痛。
“你说什么?”
周自衡:“……”
许义很早就下了船,此时却并没有离去,他守在一旁,远远地看着周自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