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眠卸下有点重的凤鸟头冠,身上的裙衫换成往常穿的款式。
今夜,她也有些睡不着。
寨子里出现大量的红修蛊,绝非是新手不小心放出来的。
如何将别人练成的蛊改造是个难题。
红修蛊中了后会死。
金蟾百云蛊未必能解。
叔祖或许有法子。
阿眠决定明天请教仡莱圆满,关门前见卫忱欢等着大眼睛,像是有比离开这儿还困惑的事。
“你……又失眠了?”
“嗯,箴言国和瑢国让我发愁,我答应过小禤要为瑢国的和平尽全力,现在基本和废物一样了。”
“这次开打时没有计划?”
阿眠没想到卫忱欢对那位国君很忠心,话本里的君主对武将猜忌心过重,重到随便找个理由夺权,灭人满门。
龙锦綉戎马半生,却早早地交出兵权。
阿忱与瑢国当权者的感情能和王座相比?
卫忱欢整理自己的木榻和地上的物品,道:“有的。我方才还想过这些。申涣言事事听他亲叔叔的。他还有个三岁儿子已被册封为太子。他最怕的是失去申献这棵长满虫子的大树。”
申献的为人和手段自是显赫在外。
虽是贬义,但他的确把箴言国治理得很好。
“打不过就损人。”阿眠的掌风击中爬进来的红修蛊,“既然知道人家的弱点,何不跟申献交易?”
卫忱欢摇头:“我疯了吗?找他交易,那就是把你家鸡鸭鱼肉送给他,他一口吞了也不会收敛目前的事。”
阿眠找了空罐子收集针对她的红修蛊,道:“你的重点都是吃的。我也帮不了你。”
她的状况和申涣言是不一样的。
申献做的是为了箴言国和对权力的渴望,仡莱煌苗爷孙要的可不只是众苗之首的位置。
卫忱欢没苦恼太久:“所以我要在出去前想到新的计策,毕竟两国的战争可不能把你们算上。”
谈判和投降。
战败与国破家亡。
最好是第一个说服彼此,但谈何容易。
不行只能加强兵力。
阿眠奇怪道:“申献不是你们国君的舅舅?为何不留情面?”
父亲说起这些事时,可不像是开玩笑。
吞并一国前,难道连表面功夫也不讲?
卫忱欢感慨道:“又不是有血缘的。先后是专门养着作为宗室女,代替公主和君主和亲的。”
中原上很多国家都这么做。
幸福美满的和亲甚少绵长。
阿眠用一根银针刺红修蛊的尾部:“说明二十多年前的箴言国不如瑢国兵强马壮。主动和亲的,一般都有死穴。”
卫忱欢惊讶地看着头发未来得及解散的阿眠:“你没去过中原却很了解。”
阿眠试着用新的蛊虫吸取红修蛊的毒液,淡淡道:“一位堂婶跟我说过。她来自瑢国。”
堂婶是个洒脱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