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东明随军出征河北,奚骥这趟也跟着他一同北上。
等徐永生见到他们二人的时候,奚骥已经成功完成自己第五层“义”的相关历练。
“就剩第四层‘仁’的历练,趁着这个春天,应该可以凑够一千多数字。”。。。
春风拂过昆仑残破的山门,碎石间已有嫩草钻出。林素的脚步轻而坚定,每一步都踏在冰雪融化的水洼里,溅起细小的涟漪。她怀中的《心火不灭录》尚带着玉鼎真人亲手抄写的墨香,纸页微温,仿佛仍存着那夜心刃爆发时的余热。
她没有回头。
但她知道,身后有无数双眼睛正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那些刚刚觉醒的求道者、断琴染血的医女、握锄的老农、焚稿的书生……他们不能走,也不敢走。昆仑必须有人守,碑必须有人读,火种必须有人续。而她,是第一个下山的人,也是第一粒撒向人间的种子。
“若我们也成了新的天庭……”她低声重复着玉鼎的话,手指抚过那截断裂的毛笔,“那就让下一个杨戬,来砍断我们的权杖。”
她忽然笑了。
笑得像是看见了未来:一座座书院拔地而起,孩童朗读的不再是“天命不可违”,而是“我为何要信?”;朝堂之上,官员不再跪拜诏书,而是质问律令是否合于民心;边关将士放下屠刀,问一句:“我们守护的,究竟是国土,还是帝王私欲?”
可她也明白,这光不会照得所有人清醒。
有些人会惧怕它,有些人会扭曲它,更多人会在短暂的震颤后,重新闭上眼,继续做顺从的梦。
就像黑玉鼎说的那样??**觉醒,本身就是一种迷失的开始。**
但她不信宿命。
因为她亲眼见过一个人,用断臂执刃,以心血燃灯,只为给千万个不敢问“为何”的人,点一盏能照见真实的火。
***
三日后,林素抵达陇西古道。
此处曾是商旅云集之地,如今却荒草丛生,驿站倾颓。官府征粮愈重,百姓卖儿鬻女,只因朝廷宣称“天降灾劫,需献百童祭天以平神怒”。林素路过村落时,正见一群差役押着铁笼前行,笼中孩童哭声凄厉,母亲追至城门口被鞭挞倒地,额头鲜血直流。
她站在路边,静静看着。
然后,她打开了《心火不灭录》。
不是诵读,不是宣讲,只是将书页缓缓展开,在阳光下摊开于膝头。刹那间,蓝焰自纸面腾起,却不灼人,反而温暖如春阳。火焰映照之处,一名原本麻木推车的老汉突然停步,喃喃道:“我儿子……也是这样被带走的?可他们说是送去当宫奴,享福去了……怎么现在想来,全是谎言?”
他猛地抬头,看向押送队伍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恐惧,而是愤怒。
另一名妇人怔怔望着书中火焰,忽然放声大哭:“去年我家女儿病死,郎中说是‘冲撞了巡天神使’,要烧家宅驱邪……可她明明是饿死的!是我们交不出赋税,被断了口粮!”
越来越多的人停下脚步。
他们并未立刻暴动,也没有高呼口号,只是静静地站着,眼神一点点亮起来??那是心火初燃的模样。
差役察觉异样,怒喝挥鞭:“看什么看!再敢聚众,按谋逆论处!”
话音未落,林素抬手,书页一翻,一道金光射出,直击地面。轰然一声,青石板裂开,浮现出一行燃烧的文字:
**“谁定的规矩?凭什么定?该不该改?”**
人群寂静了一瞬。
随即,老汉拾起扁担,向前一步。
妇人抱起石块,紧随其后。
孩童的母亲挣扎起身,嘶吼:“还我孩子!”
一场本该无声湮灭的掠夺,就此点燃了西北第一场民变。
***
与此同时,东海深处。
那具沉眠千年的骸骨缓缓坐起,铁链缠绕的手掌轻轻摩挲胸前一块残符。符上刻着半句咒文:“**逆魂归位,九幽重开。**”
它的眼窝中泛起幽蓝光芒,如同深海磷火。周围的珊瑚瞬间枯萎,鱼群翻白漂浮。它的声音低沉如潮汐回响:“三百年前,你斩我封印;今日,我借你点燃的混乱归来。”
它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