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往廊下更僻静的角落走去,指尖划开屏幕,接起电话。
盛棠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她们之间的互动,一个大胆的念头倏地从脑海里蹦出。
如果她的联姻对象是……江念影呢?
当初盛国强用外婆的疗养费逼迫她联姻,只让她嫁入江家,并未明确说过,必须嫁给江安宁。
她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江家真正的掌权人是江念影,连她父亲都要小心翼翼地巴结,若她和江念影在一起,父亲理应更加高兴才是。
毕竟,攀附江念影带来的好处,可比江安宁庞大的多。
与其被动嫁给不喜欢的人,锁在无望的婚姻里耗尽余生,还不如主动争取一次,因为她自始至终想要靠近的━━
只有……江念影。
原本彷徨的心渐渐沉淀,盛棠深吸一口气,仿佛将夜的凉意,和破釜沉舟的勇气一同吸入肺腑。
这时,江安宁拿着几支新的仙女棒兴冲冲跑回来,目光落在盛棠腰际,发现她裙腰后面的系带松了,主动提议:“棠棠,我帮你把裙带系上吧。”
盛棠余光朝江念影的方向瞄一眼,发现她已经打完电话转过身。
这次,盛棠没拒绝江安宁的好意。
“麻烦你了。”她轻声道谢。
江安宁受宠若惊,一叠声应着:“不麻烦,不麻烦。”
她小心翼翼地绕到盛棠身后,手指捏住散开的丝带慢慢交叉,笨拙地打了个蝴蝶结。
“好了。”江安宁后退半步,看着蝴蝶结在晚风中飘荡,竟觉得比绽放的烟花还亮眼。
盛棠摸了摸腰后,布料的结系得又紧又实,指尖触到丝带揉出的褶皱,形状歪歪扭扭,这哪像蝴蝶结,分明就是个仓促拧成的疙瘩。
她嫌弃地皱了皱眉,一句话没说,装作不经意间抬头,再次看向廊下那道身影。
江念影刚好结束通话,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盛棠身上,或者说,是落在她腰后,那个刚被江安宁亲手系的、丑陋的蝴蝶结上。
夜色朦胧,又隔着些距离,盛棠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在她转身时,捕捉到她默然垂低的脑袋,像一种无声的逃避。
紧接着,江念影便迈开腿,径直离开廊下,背影消失墨色中。
江念影朝后院走,透过老式的木窗,看见江安宁像只欢腾的蝴蝶,绕在盛棠身边转个不停,手里的仙女棒划出金色的弧线,画面唯美至极。
胸口的闷意有增无减,她拧开洗手间的门,走到池边,旋开水龙头,掬一捧冷水扑到脸上。
镜子里映出一张疲惫的脸,被冷水浸润的皮肤泛着青白,唇色也褪得干干净净。
江念影就这么站在水池边,任由冷水顺着脸颊滑落,直到胸腔的滞气稍稍缓解,才关掉水龙头。
她直起身,脸上滴答坠水,忽然感觉腰间一紧,两只纤细的胳膊从身后缠绕上来,紧紧箍住了她。
江念影动作一顿,低下头,目光顺着那截白皙的手腕往上移,撞进盛棠含着笑意的眼眸,在夜色里亮得灼人。
“干什么?”江念影面无表情,声线平淡。
盛棠并未被她的冷漠吓退,反而将脸颊贴着她后背轻蹭,软哝撒娇:“你可不可以帮我系一下腰带?”
她从身后探出脑袋,乌黑的眼瞳如雨后水泽般清透:“江安宁系的蝴蝶结不好看,你帮我重新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