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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大成若缺观名录（第2页）

柳洞清双臂一展，火鸦阵图轰然压下。

巡天使首领终于惊恐起来。他感受到四周空间正在凝固，灵气流动被强行扭曲，甚至连体内的法力运转都开始迟滞。他拼命挥舞白骨长枪，释放所有怨魄冲击阵图，可那些魂影刚一接触火鸦，便被尽数炼化，反倒成了阵法燃料。

“不！！”

最后一声嘶吼戛然而止。

火鸦阵图中央骤然收缩，化作一只巨大的火焰乌鸦俯冲而下，一口将那巡天使吞没。惨叫只持续了一息，便彻底归于寂静。待火焰散去，原地只剩下一具焦黑骨架，手中紧握的白骨长枪也碎成了数截。

死寂。

风雪重新落下，掩盖了战场痕迹。

柳洞清单膝跪地，剧烈喘息。这一击几乎耗尽了他刚筑成的道基之力，经脉灼痛如裂，丹田内四重气海仍在震荡不休。但他嘴角却扬起一抹笑意。

赢了。

一名炼气巅峰、手持重宝的圣教巡天使，败在他手中。

而且，是以一种近乎亵渎正统的方式击败的??无门无派，无法可依，全凭驳杂功法拼凑出的杀招，硬生生撕开了所谓“正道精英”的咽喉。

“咳……”他吐出一口带着火星的黑血，勉强站起。

梅清一悄然走近，递来一瓶玉液：“《玄阴炼形术》反噬了吧？你强行炼化阴魂，伤及肺腑。”

柳洞清接过饮尽，苦笑道：“值了。那一击若不用火鸦阵，根本破不了他的护体阴罡。”

“你太冒险。”她语气冷淡，眼中却闪过一丝担忧，“若是控制不住火鸦反噬，你会先被烧成灰。”

“我知道。”柳洞清望向远方，“可正因为刚破境，我才必须尽快熟悉新力量的极限。生死之间，才是最快的成长。”

张楸葳缓步走来，兜帽下的绿眸闪烁不定：“你刚才用的，不只是我教你的残篇。”

“当然。”柳洞清坦然，“还有我在竹楼废墟里捡到的半卷《焚天录》，以及从那个被我杀了的南荒巫祝脑中搜出来的记忆碎片。你知道的，我不挑食。”

张楸葳沉默良久，忽然笑了：“很好。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疯。”

“你不也一样？”柳洞清反问，“故意引来巡天使，逼我实战突破，甚至不惜暴露自己的噬魂鸦……你到底想做什么？”

风雪中，张楸葳缓缓摘下兜帽。

露出一张布满诡异刺青的脸??那些纹路并非装饰，而是活生生的符文，正随着呼吸微微蠕动，像是无数细小虫豸在皮下爬行。

“因为我需要一个能活着走进‘黑渊’的人。”他低声说道，“而你，是最接近那个条件的存在。”

“黑渊？”梅清一皱眉，“那是圣教三大禁地之一，传说通往地脉死核，连金丹修士都不敢轻易涉足。”

“没错。”张楸葳点头，“二十年前，有一支圣教远征队进入黑渊，带回一件东西??‘心灯残片’。据说，那是上古仙人遗留的心神烙印，能唤醒沉睡的道基本质。也正是靠着它，圣教才得以批量催生伪丹修士，掌控天下。”

柳洞清眼神微动：“所以你盗走情报，就是为了找它？”

“不止。”张楸葳声音低沉，“我妹妹……当年就是那支队伍的祭品之一。他们用活人喂养心灯，提取神魂精华。我花了十七年，才查到最后一片残片藏在四相谷底。”

梅清一冷冷道：“你以为我们会帮你？闯圣教禁地，等于与整个教廷为敌。”

“你们已经没得选了。”张楸葳抬头看向天空，“看。”

众人仰首。

只见原本覆盖天际的暗红云幕，此刻竟开始缓缓旋转，形成一个巨大漩涡。而在漩涡中心，一点幽光浮现，如同垂死星辰最后的闪光。

“那是……心灯共鸣。”柳洞清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