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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心悔犹疑路难行（第2页）

“嗯。”梅清一点头，“八十二火鸦为基，四重气海为辅，兼修数法而不崩，此等道基……我未曾见过。”

她的声音清冷如霜，却带着罕见的郑重：“你走的不是正统之路，但也未必就是歧途。或许……这才是乱世该有的修行之道。”

柳洞清闻言一笑：“你说得对。太平年月讲求根正苗红，可如今圣教横行，正统门派一个个闭关自守，谁还管你是黑是白？只要能杀敌、活命、变强，便是好法。”

话音未落，远处天际忽有一道血色长虹破空而来，速度快得惊人，沿途冰雪尽融，蒸腾起滚滚白雾。

梅清一霍然起身，手中已多了一柄细长银剑，剑身刻满细密符文，隐隐透出一股镇魂锁魄的威压。

“来者不善。”她冷冷道。

柳洞清却摆了摆手：“不必紧张，是自己人。”

话音刚落，那血虹已在百步之外戛然而止。空中现出一人身影??黑袍罩体，面容隐藏在兜帽阴影之下，唯有一双眼睛泛着幽绿光芒，像是深夜里的野兽。

正是张楸葳。

“恭喜。”他沙哑开口，声音如同砂纸摩擦，“我没看错人，你果然成了。”

柳洞清淡淡道：“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问你。”

“哦？”

“那夜你说‘破关者’另有其人，还说梅清月并非唯一。如今我已筑基，按约定，你该告诉我真相了。”

张楸葳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以为……为什么我会选在这个时候出现？”

不等回答，他猛然抬头，望向高空。

只见原本晴朗的天穹之上，竟悄然浮现出一层暗红色云幕，如同血浆浸染的绸缎，缓缓铺展。云层之中雷光隐现，却无声无息，仿佛被某种力量死死压制。

紧接着，东南方向传来一声凄厉哀鸣，似有妖禽临死前的嘶吼。随后，西北又有爆炸声接连响起，显然是有人在激烈交战。

“圣教动了。”张楸葳低声道，“他们发现四相谷灵气异动，派出三队巡天使前来查探。第一批已在三十里外，半个时辰内必至。”

梅清一神色一凛：“你是故意引他们来的？”

“不错。”张楸葳毫不避讳，“柳洞清刚破境，急需实战淬炼新成的道基。而圣教巡天使，恰好是最合适的试刀石。”

柳洞清眯起眼：“你就不怕我死在这里？”

“怕。”张楸葳坦然，“但我更怕你变成温室里的花。真正的敌人不会等你准备好了才出手。现在，要么迎战，要么逃亡??但无论哪种选择，都将决定你未来能否走得更远。”

风雪渐急。

三人立于巨石之上，遥望四方。

柳洞清忽然笑了。

他缓缓抽出腰间一柄短刃??那是用昔日战死对手的脊骨所铸，刃身漆黑，铭有七道血痕，代表他曾斩杀的七名炼气修士。

“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他轻声道，“正好让我试试这新丹田的威力。”

梅清一收剑归鞘，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符捏碎。刹那间，数十道隐匿在山谷各处的禁制同时激活，形成一座临时的“匿灵大阵”。这是她早先布下的后手，专为应对突发状况。

“我可以拖住两人。”她说，“剩下的，交给你。”

张楸葳则退至高处，双手结印，口中念出一段晦涩咒语。片刻后，八只通体漆黑的乌鸦自虚空中浮现，围绕着他盘旋飞舞??竟是以自身精血豢养的“噬魂鸦”，专破护体罡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