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吧。”清蕴伸手探进被褥,发现汤婆子已经转温,立刻让人换一个。
李琪瑛这才得以看清兄长形容。
这一看,顿时大骇。面如金纸,比雪还惨白几分!
环视默默做事,不发出一丝声响的下人,她心中生出可怕的猜想,“大夫怎么说?”
“大夫在抓紧时间给世子爷配制新药,没说什么。”白兰看出主子的心情,主动出声,“郡主,这边炭盆多,药味重,您移步外屋罢。”
李琪瑛心不在焉地随她换了地方,呆呆候了会儿,几度想进去再看看状况,到底不敢打扰,最终满腹心事地离开了。
没过几天,皇宫、翰林院、王家都知道了李秉真此次病得极重,命悬一线。
王宗赫踩着风声踏进齐国公府。
由仆从引进月舍,还没走近,他已经先看见了清蕴。
她向来注重形象,这会儿要见外人却未梳妆,半倚在榻边和人轻声交谈。
李秉真正垂眸看她,手无力地搭在那一缕乌发间。
把装有老参的锦盒递给白芷,王宗赫在屏风外加重脚步,里面的清蕴立刻坐起身,回头看见是他,身形稍稍松懈。
“三哥。”她打湿帕子,为李秉真擦拭了脸颊和手。
王宗赫嗯了声。
他是近日来探望的客人中最能沉住气的,瞧见李秉真快速衰败的模样也没有太过震惊,坐下去刚说两句话,张颖就来了。
他和清蕴同时退到屏风后看张颖施针,金针在炭火映照下泛着暖光,扎进李秉真嶙峋的脊背时却像冰锥。
王宗赫稍稍移开目光,落在清蕴不住颤动的眼睫上。
他以为她会哭,但一直没有泪水落下来。她只是视线定在那儿,一刻没移开。
王宗赫内心沉重,既为李秉真,也为清蕴。
“到底怎么回事?”他压低声音。
没有无缘无故恶化的病情,便是他,也知道李秉真一直在好转,不然上次不会玩笑地提出那个要求。
清蕴:“陛下当面赐丹药,他不得已服用了。”
王宗赫微微一震,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故意而为?”
清蕴答不清楚。
可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没人能去找建帝算账。
王宗赫紧接着道:“大长公主和国公可知道?”
他和李秉真思考的角度出奇一致,清蕴淡淡回望,仍是摇头。
接下来就是沉默。
等张颖施针结束,两人立刻回到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