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正说出口,白兰就克服了女孩儿的羞涩之情,索性身边只有熟悉的主子和白芷,微微颔首,“起先只是觉得他很木讷,后来才发现他为人很可靠,主子交办的差事都能毫无差错地完成,平日里一些小事找他帮忙,也不会拒绝。正是我娘常说的那种,可靠又稳重的人。”
白兰不是甘于等待安排的人,从她当初得了银子,能够先用于打扮自身,把自己荐到王家这件事就能看出,她很有自己的想法。
她最初其实没正眼看过陈危,瘦巴巴的小子,比自己还小一岁,实在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待两人年岁渐长,陈危身子抽条、长高,不仅容貌越发好看,展露出的干练气质也越发明显,白兰就忍不住常常投去目光。
她总说陈危不接受管家安排去干正经活儿,只愿听主子的话,何尝不是因为一直在注意着他。
可陈危太内敛了,白兰有事找他帮忙,他看在主子的份上不会拒绝,但若是送点心送荷包,就一概拒绝。
白兰拿不准他的心思,再加上陈危如今总跟在齐国公身边,很得赏识。白兰担心日后他出人头地,两人距离会越发远,所以想到了陈危最为顺从的主子。
倘若主子愿意帮自己说两句好话,陈危也不会直接拒绝她罢。白兰如此想。
“你们私下,经常接触吗?”
未曾注意到清蕴过于平静的脸色,白兰含羞带怯地修饰,“陈危常为夫人办事,一来二去,我们就熟起来了,偶尔也会一起说话谈心。”
白芷担忧地看向清蕴。
她虽然不明白主子对陈危的感情,但从那天在帐中情形看来,主子绝不会乐意看到陈危和其他人在一起罢。
“这样吗?”清蕴垂下眼帘,“等他和公爷回府,就让他过来,我帮你问问。”
第39章“跪下。”她轻声。
应下白兰后,清蕴一整天做事都心不在焉,几度走神。
修剪兰草时,她不知不觉把整盆草都剪秃,回过神来,若无其事地让人把它处置掉。
强迫自己看完了一本杂书后,她思绪稍稍沉静。
今天齐国公和以往一样,回来得不算早。门房传来消息时,夜色幽暗朦胧。
所幸今天李秉真传消息回,说他要在外用饭,晚些归家,白芷依旧按吩咐去请陈危。
白兰没有在场,她就待在里屋,听清蕴问话。
门窗大开,甬路尽头的人影刚出现,就被昏暗的灯光捉住。随着他快步穿过院落,走到门外问候时,已经超出八尺的身高几乎要顶上门框。
陈危今天应该随齐国公去了宴席或酒肆,身上传来淡淡的酒香,经风久吹而不散,自己恐怕也饮下不少。
他神色不显,步伐快而稳,三两下就到了清蕴面前。
如白兰所言,他年纪少,但已彻底长成了。跟随齐国公历练这么久,让他的沉默干练之余,还添了种飒气、英武。
看来齐国公拒了收他为“义子”的提议,但没有因此放下培养他。
烛光照不清他低垂的眉眼,清蕴也没有抬眸细看,只转动腕间玉镯,沉默了好一会儿。
随着白芷奉上茶水,两个木头人活过来,清蕴神色如常地问他回京后在齐国公身边的生活。
陈危一一答好。
“你也到了这个年纪,可曾有人说亲?”说着说着,转到这个话题。
陈危答得很快,说不曾。
“家中亲戚也没有?”